母亲派人把我送回了裴府。
婆母生气我无缘无故就跑回娘家,罚我去祠堂跪着,跟裴家列祖列宗说清楚到底是哪里亏待了我。
我跪在蒲团上,浑浑噩噩。
往事如同走马灯,
自从记事起,养父就经常打我。
养母有时会护着我,说我是她的女儿。
有时又疯疯癫癫,跟着打我,说我不是她的女儿。
后来,亲生父母找到了,把我接回了沈府。
那段时间是我过得最幸福的日子。
没有人打我,父母疼我,每天安排专门的府医给我伤口抹药。
再后来,姐姐逃婚,我替嫁过来裴府。
裴昭不是坏人,他对狗很好。
还请来先生教我读书认字。
他只是喜欢姐姐。
我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姐姐,那时我不难受。
但现在看到裴昭对姐姐好,我就会心痛得无法呼吸。
因为我喜欢上了他。
因为喜欢,才会在意。
因为在意,才会被伤害。
昏昏沉沉中,我倒在蒲团上睡了过去。
我实在坚持不住了,身体就像是踏入了虚浮,越来越轻……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踏门而入的声音。
裴昭对着祖宗牌位拜了拜,蹲下身子,摸了一把我的脑门。
将我横抱起来,快步离开祠堂,传大夫。
印象中,这是除夜间亲密意外,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挨着。
大夫给我开了治风寒的药。
诊脉的布娟拿走的那一刻,我手上腕上的疤痕露了出来。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袖子放下来遮住那道疤痕。
裴昭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阿瑶,我不介意你的疤痕”
裴昭和我亲密过,见过我身上被养父母打了以后,留下的那种疤痕。他说他不介意我的过去。
他还轻松吻了我的疤痕。我那晚很感动。
可现在想想,不介意,也是不心疼。
哭了一场,烧了一次,脑子反而清醒了。
裴昭不知想到了什么,扶我躺下,帮我掖也掖被子,声音少有地温柔:“药有安神的作用,躺下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心里有个声音:睡一觉,明天醒了就不喜欢裴昭了!
第二天醒来,烧已经退了不烧。
裴昭亲自帮我画眉,看向我的眼神,也比以前温柔了不少。
他今天没出去,难得在家里陪着我。
裴昭看着我喝完药的时候,母亲来了。
带来了很多药材补品,金贵首饰。都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
裴昭刚准备知趣的出去,留我和母亲单独说说体己话,却被母亲摆手拦下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裴昭便留了下来。
母亲双手捂着我的手心,略带歉意的开口:
“瑶儿,娘昨天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你和然儿都是娘的女儿,娘是真心希望你们姐妹俩都能好好的。”
“心思重,对身体也不好。”
母亲看我没说话,便继续语重心长地开导我。
“亲姐妹哪能生出嫌隙?你姐姐和裴昭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自然是有些情份在的。但你和裴昭才是夫妻,也是最应该同心同德、互相体谅的。一起长大的情分,怎么可能比的得过夫妻之情呢?”
这话说的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母亲的意思,是我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
母亲的表情微微一怔,裴昭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我随即笑了笑。
“母亲多虑了。您上次跟我讲完之后,我就想开了。姐姐性子大方,怎么能因为我嫁给了裴昭,就让他(她)们断了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意呢?”
母亲满意地点了点头。
“瑶儿,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