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片昏暗,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四下弥漫,一栋高耸的大楼孤零零矗立在眼前,沉默地俯视着来人。
阮澜烛与谭枣枣交换了一个眼神。
“进去吧。”阮澜烛率先开口。
谭枣枣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楼内,刚迈过门槛,一声带着怒火的咆哮便炸了开来。
“这肯定是在拍戏!你们都是骗子!什么门的世界,想骗我的钱?没门!”中年大叔满脸怒容,梗着脖子喊道,“我才不信这套,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要走就走,谁拦你似的。”旁边一个瘦高男人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中年大叔冷笑一声,竟是真的转身就往屋外走。
除了眼前这栋孤楼,其余建筑全被黑暗吞噬,浓如实质的雾气仿佛将整个世界都裹了起来。那中年男人胆子倒是极大,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黑雾里。
谭枣枣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这念头刚落,还不到一分钟,黑雾中就传来了那中年大叔凄厉至极的惨叫。紧接着,一道人影踉踉跄跄地从雾里跑了出来,看不清样貌,只能从身高体型判断,正是刚才走进去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七窍流血,狼狈不堪地冲回了楼内。阮澜烛和凌久时第一时间看向外面,黑雾依旧弥漫,看来那雾气是有毒的。
“命还挺硬,居然没死。”阮澜烛语气轻飘飘的,随即话锋一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祝盟,第二次进门,你们呢?”
谭枣枣红着眼,带着几分怯懦开口:“我叫许晓橙,也是第二次。”
“我叫余凌凌,第二次进门。”凌久时随口编了个名字报上。
一个面容普通的女人接话:“我叫唐瑶瑶,第三次了。”
其他人也陆续做了自我介绍,算上外面那个中年男人,总共七个人,其中两个是新人。一个年轻男孩是第一次到这“门”里,脸色发青,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厥过去。
阮澜烛在队伍里隐隐成了主导,他像上个门里的熊漆那样,简单解释了下大家需要做的事,便提议先进楼里探查情况。
“那他呢?”唐瑶瑶指了指那个七窍流血、狼狈逃回的中年大叔,“不管他了吗?”
阮澜烛瞥了中年大叔一眼,态度冷淡:“我懒得管,你想管就管。”
“行吧,那不管了。”唐瑶瑶点点头。
中年大叔正喘着粗气,见众人要走,赶紧跟了上来,眼神里满是惊恐,不知道在浓雾里撞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是栋老旧的单元楼,只有一部摇摇欲坠的老式电梯,一次最多能装五个人。大家都想跟老手阮澜烛走在一起,一时间全堵在了电梯门口。
阮澜烛见状,温声提议:“不如这样,我带许晓橙和余凌凌一起吧?小妹妹看起来很害怕,哥哥得多护着点。”
众人没意见,毕竟还得靠阮澜烛出主意,他想带谁都行。
电梯破旧不堪,像是许久没用过,轿厢里满是乱七八糟的涂鸦,有小广告,有骂人的话,还有些意义不明的图案。
电梯按钮上的数字从一到十四,阮澜烛本想一层一层查看,却发现一到十三楼的按钮都按不动,只有“十四”能按亮。他无奈道:“看来只能先去十四楼了。”
谭枣枣凑到阮澜烛身边,带着点小得意:“阮哥,我演得像不像?”
阮澜烛轻嗤一声:“演技烂到家了,生怕别人看不出我们是一伙的。”
“哦……”谭枣枣顿时蔫了,失落地垂下头。
凌久时在一旁笑道:“祝盟是骗你的,我们小橙子可是影后级别的,怎么会演技烂。”
谭枣枣情绪好了点,却又带着几分挫败,低声说:“我是孤儿,当初进娱乐圈是因为来钱快,可演着演着就爱上了,能体验不同的人生,挺快乐的,哪怕没拿过奖,还总被人说演技烂……”
阮澜烛心里忽然有点内疚,好像不小心戳到了她的痛处。
“不过我很庆幸,认识了阮哥,还有凌凌哥……学到了好多东西。在我的世界里,阮哥就是救世主,没有你,我早就不在了。所以,谢谢阮哥!”谭枣枣说着,笑着给了阮澜烛一个大大的拥抱。
温香软玉入怀,阮澜烛脸一热,手脚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谭枣枣只抱了一会就松手了,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氛围。
这时,电梯门打开,露出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有扇半掩的门,里面传出电视机的声音,看来这户人家正在看电视。
阮澜烛压下内心的不平静,面色淡然,径直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你们来啦。”门后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围裙,像是正在做饭,看见门外三人,笑着招呼,“进来吧。”
阮澜烛抬步走进屋子,凌久时和谭枣枣紧随其后。
这是一间九十年代风格的陈旧老屋,三室两厅,看着还算宽敞。屋子虽旧,却能看出主人的用心,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尘埃。
吸引三人注意的不是咿咿呀呀的电视声,而是三个长相、发型、穿着都一模一样,嘴里还叼着鸡蛋的三胞胎。她们见了来人,只是眨了眨眼,没别的动作,仿佛对外人毫不在意。
“这是我的女儿们。”中年男人彬彬有礼地说,“谢谢你们来参加她们三天后的生日。”
有了上个门的经验,凌久时立刻抓住了重点——三天后,参加生日。看来这就是他们进入这扇门的任务了。
凌久时和谭枣枣暗暗松了口气,参加生日会总比砍树强,虽说谭枣枣在上个门里基本没干什么活。
中年男人说要去做饭,给了阮澜烛几把钥匙和七个鸡蛋,告诉他们旁边的房间都能住,还特意叮嘱鸡蛋不能碎。
凌久时拿起属于自己的鸡蛋仔细看了看,心想:看来“鸡蛋不能碎”是禁忌之一了。
阮澜烛则和蔼地半蹲在三胞胎面前,笑着问:“你们叫什么呀?能介绍一下吗?”
三胞胎把鸡蛋吐到手里,异口同声道:“说了你也分不清。”
阮澜烛依旧温柔地笑:“说说看嘛,万一就记住了呢?”
“我是小土,大姐。”
“我是小十,二姐。”
“我是小一,三姐。”
阮澜烛分别拍了拍三胞胎的头发、肩膀和衣领,笑道:“真乖,我记住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