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宴席上的欢声笑语仿佛被时间凝固在空气中。广陵王强压下心底翻涌的疑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与众人推杯换盏。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夜色渐浓,宾客们带着几分醉意渐渐散去,喧嚣的厅堂恢复了静谧,只剩下酒杯碰撞的余音在空气中回荡。
次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广陵王便策马扬鞭,风驰电掣般赶回京城。马蹄声在空旷的官道上清脆回响,扬起一路尘烟,仿佛也带走了他一夜未眠的疲惫。晨风拂过脸庞,带来一丝凉意,让他愈发清醒。
宫内,广陵王郑重其事地向皇帝禀报心中的疑虑。听罢,皇帝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而阴沉,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即将降下一场暴风雨。“此事非同小可。”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广陵王、皇帝和丞相三人围坐一处,商议对策。丞相率先开口:“陛下,不如除掉姜言以绝后患。”
“且慢!”广陵王沉声打断,目光如炬,“丞相此言差矣。寿阳之战,姜言立下汗马功劳,深受百姓爱戴。若是贸然对她不利,怕是会激起民愤,后果不堪设想。”
丞相微微皱眉,追问道:“那广陵王可有良策?”
广陵王稍作停顿,目光深邃地望向皇帝:“依本王之见,徐渝在镇江日益树立威望,这对陛下的江山社稷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潜在威胁。我们可以……”
皇帝微微点头,随即命人研墨展纸,亲自写下这道诏书,将徐渝与姜言赐婚的旨意昭告天下。远在镇江的众人接到圣旨时,皆是一愣。宏晓妤手持诏书,细细品读,眉头紧锁:“师姐身为儒王徐渝的大徒弟,皇上却突然降下这赐婚的诏书,个中意味,怕是不简单。”
姜言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困惑:“是我和师傅的存在,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这婚自然不能结,毕竟师徒成婚之事,本就违背了世间的常理与伦常。师傅,我们究竟该当如何是好?”
宏晓妤默默握紧手中的诏书,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这场看似平常的赐婚背后,或许隐藏着一场不小的风波。
徐渝正沉浸在思索之中,这时,他的三徒弟沈居安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镇江。那熟悉的身影刚一出现,仿佛给这略显沉闷的氛围带来了一丝新的波动。宏晓妤快步迎上前去:“师弟,你怎么回来了?”沈居安向众人恭敬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振奋:“师傅,大师姐,二师姐。雍城一战,历经三月的苦守,我们终于守住了。那城墙上洒下的每一滴血汗,如今都化作了胜利的勋章。”
当徐渝听完这番话,立刻连声叫好,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姜言同样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宏晓妤更是掩嘴轻笑,眼中满是赞许。
“师弟啊,”宏晓妤语气温和却透着几分欣悦,“你这一举,可真是为儒王府带来了天大的喜事呢。”
夜晚,众人还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姜言独自登上房顶,看着镇江繁华的景象思绪万千。徐渝也在姜言身旁坐了下来:“想什么呢?”
“师傅,这时间真快啊,我来镇江已经十五年了。”姜言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感慨。
徐渝想了想,说:“是啊,当初刚见你时还只是一个小家伙,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了。”
“要是我爹和我娘还在就好了。”姜言低声呢喃,眼中有几分湿润。
徐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们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两人静静坐在屋顶,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镇江城,仿佛在这片宁静中找到了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