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马蹄声如雷，轰隆作响，尘土漫天翻滚。一名男子策马狂奔，仿佛要将天地踩碎一般，扬起一路烟尘。他毫无顾忌地撞翻了一位挑担的老者，“咚”的一声闷响，那老者的担子摔落在地，可那人却连头也未回一下，径直绝尘而去。姜言站在路旁目睹此景，心头猛然一震，转头低声对徐渝说道：“师傅，那是金沙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徐渝微微颔首，神情凝重如山岳压顶。“嗯。”他的语气虽轻，却让人感到分量沉重。姜言眉头紧锁，又道：“金沙与镇江之间隔着寿阳……不好，怕是寿阳要遭劫难了！”她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和焦急。

徐渝沉声道：“你对寿阳地形最为熟悉，先带领一队人马前往支援。我即刻返回军营，整理好后续部队，随后便至。”语调虽低，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人心上的鼓点。

姜言闻言，微微拱手应道：“是。”她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在尘土飞扬中渐行渐远，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决绝。

硝烟弥漫，战鼓擂动，“咚咚”之声不绝于耳，箭矢破空之声“嗖嗖”作响。守城的将领身披重甲，立于箭雨纷飞之中，指挥将士们与金沙军殊死搏斗。金沙军如潮水般涌来，攻势猛烈，喊杀声震天动地。城内士兵虽顽强抵抗，但渐渐显露疲态，体力几乎耗尽，不少人已倒在血泊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尘土飞扬，“哗啦啦”卷起一片风暴，一骑当先疾驰而来。正是姜言率领援军赶到！姜言手执长枪，胯下战马嘶鸣腾跃，四蹄踏出的尘埃如同风暴席卷战场。她一声厉喝，犹如平地惊雷：“随我杀！”这一声吼叫瞬间撕裂了战场的喧嚣，传入每个人耳中，让人心头一震。

姜言一马当先，直冲金沙军阵列，锋锐无匹的枪影刺破敌军防线，所向披靡。枪尖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鲜血飞溅，“噗嗤”之声清晰可闻，为寿阳城带来了绝处逢生的希望。

守城将领望见援军到来，眼中燃起斗志，高呼道：“兄弟们，跟我一起拼了！”两军交锋，刀光剑影间血花四溅，“叮当”、“铿锵”的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乐章。然而，在内外夹击之下，寿阳城暂时稳住了局势。

军营之中，守城将领见到援军到来，脸上难掩欣喜之情：“姜将军，你们可算来了！”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充满感激。

姜言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局势，语气坚定中透着几分凝重：“这金沙军显然是有备而来。我师傅很快便会赶到，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拼尽全力将他们拖住。”她的声音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入敌人胸口的钉子。

守城将领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姜将军所言极是。我等定当全力以赴，绝不后退一步！”他的回答铿锵有力，回荡在军营之中，激励着所有战士的心。

徐渝抵达寿阳时，夜幕已深沉得如同泼了墨一般。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咚咚”作响和守夜将士们低缓的脚步声，在冷清的空气中回荡。营地里的灯火稀疏而昏黄，映照在帐篷上，给这片肃杀之地平添了几分暖意。

姜言独自坐在帐篷外的一块青石上，身姿笔直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她仰头望着夜空，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无尽的黑暗。繁星点点，却被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遮去大半，唯有几颗最亮的星辰倔强地闪烁着微光。一阵夜风拂过，卷起些许尘土与落叶，也将姜言披风的一角轻轻掀开。她的面容隐没在月光下，显得既平静又复杂。

“深更半夜，不睡在这里琢磨什么呢？”徐渝走近坐下，声音带着几分随意。

“师傅，您来了……我睡不着。”姜言回应，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压抑。

“为何？还在为那道诏书烦心？”徐渝猜测，话语间带着试探。

“父亲一生忠心耿耿，却遭奸人毒害，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我浴血奋战多年，到头来却换来这样一份诏书，叫我如何不背负骂名……心中郁结，实在难以释怀。”姜言说，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带着千斤之重，刺骨的寒意与无奈的苦涩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