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里,青枫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礼盒,
“这是……”
“这是盛府派人送来的礼,说是贺公子入宅。”
盛家?青枫虽心中疑惑,但也是如实地转交主子。
屋内熏烟袅袅,暗沉的紫檀木内敛,也难掩奢华,书案旁身着白衣的少年手中的笔挥动得随意,几笔下去便下一本文书。偶有疑虑之处便轻蹙眉头,一根根洁白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有规律地律动。一摞摞冗长的文书几乎占了大半个桌子,在这其中,一个黑木礼盒显得格外显眼。
暗一伫立在一旁,不闻世事,恍若空气。
良久,帝顼才放下手中的文书,轻轻瞥了一眼一旁的黑木匣子,神色淡然。
“既是盛家的礼,那便好生收着吧。”
“盛家老夫人可不是善茬,莫非我们此行已然暴露,那东都那边……”
青枫面露忧色。
“那样岂不是正好,孤倒要看看,这次来的人会有哪些虫鼠之辈?”
少年青涩的脸庞露出几分冷笑,明明是一位尚不及冠的少年,却拥有与生俱来了,浑然天成的气势。
青枫默默为这些倒霉蛋点青枫默默为这些倒霉蛋点个蜡。
世人只知,太子帝顼神颜绝世,风光霁月,却不知其背后凄厉,狠绝的手段。想起地牢里那些被折磨得惨绝人寰的人,青枫不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有人。”许久不出声的暗一突然神情严肃,但瞬间又缓和。
“来人不会武功。”暗一语气肯定。
???不会武功?
这时的青枫是真疑惑了。
屋侧,一颗粗壮的树木伫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一只不知何时挂上去的风筝上。那风筝斜斜地挂着,彩色的身躯在翠绿的枝叶间显得有些突兀。风筝的线缠在树枝上,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仿佛在无奈地叹息。
猛然间,一个少女从墙那边探出头来。
眉如远黛,眸似清泉,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灵动。一眉如远黛,眸似清泉,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灵动。一张稚嫩的小脸因这翻墙而红扑扑的,娇小的身躯正艰难地翻越。
此人正是盛颜。
她刚从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想出来这个缺心眼的点子。她趁着连翘出府的空隙赶忙实践。
出行受限,她就另辟蹊径;没有借口,就创造借口。
夏天放风筝断了线,她翻过去捡风筝不过分吧。
目击全程的阿水表示,没眼看。夏天放风筝,主人真想得出来。
盛颜好不容易爬上去,看着那高高的墙沿不由犯了难。
掉下去会不会摔死?
盛颜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可未等她思考多久,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姑娘,逾墙而入,非礼也。”
帝顼的身影自树后出现。
盛颜入眼的便是一双眼眸,似深渊,似墨潭,沾染一点便难以脱离,使人沉溺。盛颜经烈日的洗刷,如今再看那少年的眼眸,竟有些控制不住地头晕眼花。
完了。
在重心不稳的前一刻,盛颜在心中呐喊。她实在没预料到自己的身子会这么经不起折腾。
帝顼看着眼前小姑娘身子的摇摇欲坠,中尽是淡然。在其抵达地上的前一秒,仍是没有出手的打算,最后还是青枫催促着暗一,才让盛颜免于摔残。
不愧是冷心冷情的主子。
暗一扶着盛颜的胳膊。不过是十二岁的年纪,盛颜如今还是一个小姑娘,身子娇小,稚嫩的脸因长期暴晒而发红。
盛颜等了许久,未得到预判的疼痛才松了一口气。她强撑着头晕,
“多谢公子。私自逾墙,实乃情急,是盛颜未思量妥当,还请公子莫要声张。”小姑娘的脸通红,望向帝顼的目光有着几分胆怯。
至于为什么胆怯……
面前的少年美若无面前的少年美若无暇的白玉。胜雪的肌肤,挺拔如青松的身姿,还有那周身清冷矜贵的气质,无一不不让她想起九年前的那一场宫宴中的一个人。
大东王朝的太子殿下——帝顼。
这世间无人能及他的样貌,更无人能及他的尊贵。
生来便是太子,天潢贵胄,真正的金枝玉叶。那年,盛颜不过远远望了一眼,便已狠狠地被惊艳了。
小小的人儿,像一个瓷娃娃。白皙的肌肤,如画般的眉眼,再加上那生来的贵气,让人难以遗忘。
那是盛颜两世以来见到过的最好看的人儿,当时的她还在想他长大后会是如何地美貌,没想到如今就见到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美。
只是,他怎么会在临安?而且还离女主这么近。莫非他就是反派?
阿水,阿水。
盛颜尝试呼唤阿水。可奇怪的是,原本一呼就应的人盛颜尝试呼唤阿水。可奇怪的是,原本一呼就应的人儿,现在喊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
盛颜现在是满肚疑惑,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盛颜。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帝顼深思。
盛家幺女,盛颜,一个小团子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在二人思索的空隙,暗一早早飞上树,将挂在树上的风筝拿了下来。
盛颜接过风筝,向三人道了谢。随后她看了看身侧的高墙,看了看一旁的暗一,又望向身前的帝顼。
“麻烦公子派人送我过去。”盛颜脸色通红,是热的。
帝顼颔首。
暗一领命,拎着盛颜,一个转眼就越了过去。
待暗一离开,盛颜也没有从这绝妙的轻功中回过神来。
“呵,有意思。”帝顼勾唇轻笑。
夏天放风筝断了线,刚才那线,他瞧着倒像是利器割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