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大概是默认的偏爱和总是变得暧昧的氛围吧…
后台的灯光昏黄，张九龄坐在化妆镜前，慢条斯理地卸着脸上的油彩。刚才的演出效果不错，台下观众笑声不断，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镜子里映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容，额头上还残留着演出时的细汗。
…
"龄哥，水。"一只纤细的手从旁边递来一瓶矿泉水，瓶盖已经贴心地拧开了。
张九龄抬头，对上周苓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她是周九良的养妹，也是他近半年的助理，做事细致周到，总能在恰当的时候递上他需要的东西。
"谢谢。"他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回。水灌进喉咙，冰凉的感觉让他清醒了几分。"今天的演出怎么样？"
周苓歪着头想了想，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学聋哑》那段特别出彩，观众反应比排练时还好。不过《黄鹤楼》中间有个包袱好像没太响。"
张九龄点点头，她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周苓虽然年轻，但对相声的理解却出乎意料地深刻，这大概是从小跟着周九良耳濡目染的结果。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水瓶，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周六德云社在湖广会馆有专场，你想不想去听？"
周苓正在整理桌上的化妆品，闻言动作一顿："就...我们两个？"
"啊，对。"张九龄感觉耳朵有些发热，"九良哥这周不是去天津了吗？反正你也没事..."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后台的嘈杂声突然变得格外刺耳，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周苓抿了抿嘴唇，睫毛低垂着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我得先问问九良哥..."
张九龄心里一沉。周苓已经二十多岁了，出门看个演出居然还要征求哥哥同意？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勉强笑了笑："当然，你问问他。"
周苓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片刻后，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复杂："他说...可以，但让我别回来太晚。"
"太好了！"张九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强压下上扬的嘴角，"七点开始，我五点半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直接在会馆门口见吧。"周苓抬头，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龄哥开车技术我可不敢恭维。"
"嘿！"张九龄佯装生气，"上次那是个意外！"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周苓先移开了视线，脸颊微红："我去收拾东西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张九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心想这大概比上台还紧张。
与此同时，天津某酒店房间内，周九良盯着手机屏幕上周苓发来的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屏幕上显示："哥哥，周六张九龄约我去湖广会馆听相声，可以吗？"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前点燃一支烟。夜色中的天津灯火阑珊，却照不进他幽暗的眼底。五年了，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把周苓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起初只是责任，后来却渐渐变成了某种他不敢言说的情感。
周九良狠狠吸了一口烟，任由尼古丁灼烧肺部。他想起周苓十八岁生日那天，穿着白色连衣裙对他笑的样子；想起她第一次来月事时，他手忙脚乱去便利店买卫生巾的窘迫；想起无数个深夜，他站在她房门外，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内心翻涌着不该有的念头。
"可以，但别回来太晚。"他最终回复道，随即又补充了一条，"我周六可能提前回北京。"
发完消息，周九良立刻拨通了航空公司的电话改签机票。他必须亲眼看看，必须确认自己的猜测。
周六下午，周九良站在湖广会馆对面的咖啡馆里，透过玻璃窗注视着会馆门口。当看到张九龄手捧鲜花出现时，他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更让他心痛的是周苓出现时的表情——那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羞涩与期待的光芒。
看着两人并肩走进会馆，周九良感到一阵眩晕。他机械地买了票，跟了进去，选择了一个能清楚看到他们的位置。演出开始后，他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前排那对身影。当看到张九龄偷偷握住周苓的手时，周九良猛地站起来，引来周围观众不满的目光。
"抱歉。"他低声道歉，强迫自己坐下，胸口却像压着一块巨石。
中场休息时，周九良再也忍不住，径直走向两人。
"九、九良哥？"张九龄结结巴巴地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周苓转身，惊讶地睁大眼睛："哥？！你不是说..."
"提前回来了。"周九良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目光落在两人还未来得及分开的手上，"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
张九龄触电般缩回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周九良看着养妹慌乱的表情和泛红的脸颊，内心翻涌着酸楚与愤怒。
"我们就是...一起看个相声..."周苓小声解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
"是吗？"周九良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张老师什么时候对指导我妹妹的业务这么上心了？"
"哥！"周苓突然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少有的坚决，"是我答应龄哥来的。我已经二十三岁了，难道连和朋友看场演出都不行吗？"
周九良感到一阵刺痛。她叫他"哥"，却叫那个小子"龄哥"。这种亲疏之别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当然可以。"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转向张九龄，"张老师，借一步说话？"
把张九龄带到洗手间旁的角落，周九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
"九良哥！我发誓我对周苓是认真的！"张九龄急忙说道，声音发颤。
"认真？"周九良冷笑，"你知道我看着她长大，知道我为她付出了多少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危险，"你凭什么...凭什么就这样走进她的生活？"
张九龄惊讶地发现，周九良眼中闪烁的不只是愤怒，还有...痛苦？
周九良的手突然松开，后退一步，表情变得复杂难辨。沉默良久，他才沙哑地说："这不关你的事。只要你记住，如果敢伤害她..."
"我不会的。"张九龄整理着衣领，认真地说，"但我也不会因为你的...特殊感情就放弃。周苓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
周九良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转身离去。回到座位时，下半场已经开始，但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演出结束后，周九良坚持要送周苓回家。出租车里，两人沉默不语。直到快到小区时，周苓才轻声问："哥哥，你和龄哥说了什么？"
周九良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觉得疲惫不堪："没什么，就是让他...好好对你。"
"真的？"周苓狐疑地看着他，"那为什么你看起来..."
"周苓。"周九良突然转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如果...如果不是以哥哥的身份，你会怎么看我？"
话一出口，周九良就后悔了。他看见周苓的眼睛瞪大，里面满是震惊与困惑。
"哥...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周九良松开手，苦笑着摇头："没什么，我开玩笑的。"
但已经晚了。周苓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难以置信，然后是某种接近恐惧的情绪。她缩到车门边，仿佛要尽可能远离他。
"你...你该不会..."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周九良的心沉到谷底。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肮脏的心思暴露在了阳光下，玷污了他们之间纯洁的兄妹关系。
"对不起。"他低声说，不敢看她的眼睛，"忘了我刚才的话。"
车内的空气凝固了。直到出租车停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家，周苓直接冲进自己房间锁上了门。周九良站在客厅里，看着墙上全家福中笑容灿烂的三人，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倒了杯烈酒一饮而尽，却浇不灭胸中的火焰。手机震动起来，是张九龄发来的消息："周苓到家了吗？她一直没回我信息。"
周九良盯着那条消息，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他回复："到了。以后...好好对她。"
发完这条消息，他关掉手机，走到阳台上点燃最后一支烟。夜风吹散烟雾，也带走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以兄长的身份退出，看着她走向真正的幸福。
只是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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