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阳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着衬衫的领口。这是他第一百零八次练习告白的场景,可每次想到上官白月的眼睛,他就觉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六月的风裹挟着夏日的燥热,将他的后背浸出一层薄汗。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为今晚做准备。从挑选礼物到布置场地,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他甚至特意去学了上官白月最爱的那家奶茶店的配方,就为了能在今晚给她一个惊喜。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上官白月发来的消息:"我快到啦,你在哪?"
沈栀阳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发抖:"我在天台,你直接上来吧。"
他快步走向天台,推开铁门的瞬间,晚风扑面而来。天台上挂满了星星灯,在暮色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正中央摆着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小圆桌,桌上放着一束洁白的茉莉花——那是上官白月最喜欢的花。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沈栀阳转过身,看到上官白月站在门口。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肩头,在晚风中轻轻飘动。那一刻,沈栀阳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哇,好漂亮!"上官白月惊喜地环顾四周,"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就...这几天。"沈栀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毕业了嘛,想给你留个特别的回忆。"
上官白月走到桌前,轻轻嗅了嗅茉莉花:"你还记得我喜欢这个。"
"当然记得。"沈栀阳轻声说,"你的一切我都记得。"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上官白月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花瓣。沈栀阳知道她在想什么——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她送他回家那晚,他鬼使神差地吻了她。
那之后,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沈栀阳假装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上官白月也配合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只有沈栀阳自己知道,那个吻像一把火,日日夜夜灼烧着他的心。
"明天...你就要走了吧?"上官白月突然开口。
沈栀阳点点头:"早上八点的飞机。"
"真快啊。"上官白月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感觉昨天我们还在为高考发愁,转眼就要各奔东西了。"
沈栀阳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站在天台边缘。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像一片星海。他侧头看着上官白月的侧脸,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白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其实我..."
"别说。"上官白月突然打断他,"今晚,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会儿夜景,好吗?"
沈栀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准备好的所有台词,所有计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泡影。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白月突然转身走向桌子:"我带了酒来。"
沈栀阳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就最近。"上官白月拿了一瓶红酒,"反正都毕业了,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吧?"
沈栀阳看着她熟练地开瓶、倒酒,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陌生。在他的记忆里,上官白月永远是那个会因为一道数学题跟他较真到半夜的书呆子,是那个会在下雨天把伞借给流浪猫的傻姑娘。
可现在,她端着酒杯的样子,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来,干杯。"上官白月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青春。"
沈栀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一杯接一杯,他们谁也没有阻止对方。
渐渐地,世界开始旋转。沈栀阳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上官白月的笑声。那笑声忽远忽近,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沈栀阳,"他听见上官白月在叫他,"其实那天晚上...你根本没醉,对吧?"
沈栀阳愣住了。月光下,上官白月的眼睛亮得惊人。她慢慢靠近,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一个温软的触感落在他的唇上。沈栀阳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伸手揽住上官白月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夜风拂过,带走了最后一丝清醒。星星灯在头顶闪烁,像是见证着这个疯狂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沈栀阳在头痛欲裂中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凌乱的床单。他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上官白月熟悉的字迹:"祝你以后事事顺利!”(上官白月醒的比较早,因为害羞跑走了)
沈栀阳攥紧纸条,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抓起手机,却发现已经关机。等他手忙脚乱地开机,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父母。
"少爷,该出发了。"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栀阳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上官白月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摸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是沈栀阳小弟发给他的“嫂子,沈哥他出国了。这件事你知道吗?……”昨晚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却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日子日复一日,上官白月的生活恢复了平淡。学校,食堂,家里,三点一线。宋诗雨的欺凌也接踵而至,有时故意把她撞的磕在桌角上,有时将她的作业本藏起来后告诉老师说她没有交作业,……虽然有林修庇护她,但林修也做不到一直守着她,百密必有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