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的消息如风般迅速传开,没过多久,便有人陆陆续续赶来。几十号人拖家带口聚集在一起,站在稍远的地方,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肖战。他们来时虽不明所以,但此刻望见那已经开始掉枯叶、渐趋光秃的树,一切都了然于胸。众人手中紧握着各式各样的工具:锄头、镰刀,还有几根粗壮的木棍。他们脸上的神情满是茫然,这茫然并非源于树木的突然枯萎,而是因这一天的到来太过猝不及防,令他们惊讶得不知所措。
人群之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缓缓向前迈出步伐,目标直指肖战。他的年岁已不可考,白发如霜,胡须似雪,两者交织于胸前,承载着无数岁月的沧桑。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山川沟壑,每一道代表着漫长时光的故事。若是以阿西达山村建立为起点计算,按照人类惯用的年龄衡量方式,这位老人已经接近百岁之龄。在阿西达这里,他是除了村长刘胜之外,再无人能比他更久地见证这片村庄的变迁。
老人手中紧握一根斑驳陈旧的木制拐杖,它表面布满了时间侵蚀留下的痕迹,却依旧稳固有力地支撑着他缓慢而坚定的步伐。他的目光透过浑浊的眼眸,直直地锁定了肖战,随后又微微偏移,落在对方身后那棵已经开始凋零的阿西达树上。此刻,金黄的叶片不过一会儿变成枯黄,正随风飘落,在空中旋转起舞,像是在为某种宿命奏响终章。老人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那神情中既包含着释然,也暗藏着一丝解脱。他似乎早已知晓这一切——肖战成功唤醒了村长刘胜在消散前残存在阿西达树中的记忆。这棵树的命运,从这个山村诞生的第一天起,便被注定要走向这一刻。这是一个全村人都知晓、并默默等待的秘密,一个关于使命的秘密。
肖战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老人叹了口气,抬起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肖战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慈爱与无奈:“阿西达的事,他也该跟你交代清楚了。”
“孩子……别难过。”老人的声音沙哑,却又格外温暖,“每个人的存在都有意义,我们这些人存在,为的就是你。”
风吹过,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也卷起几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在众人脚边。
烈日高悬,洒下万道金光。突然间,“轰隆”一声巨响,那棵伫立了无数岁月的阿西达树终于不堪重负,缓缓倾倒,激起漫天尘土与枯叶席卷四周。肖战站在远处,手里紧紧攥着老人赠予他的红绳木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王一博则默然立于肖战身后,双唇紧抿,眼眸深邃,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沉默。
今天的天色明朗,阿西达山村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变革。一夜之间,那些不合时节绽放的花朵尽数凋零,原本就稀少的人烟如今更只剩下两人。被砍伐的树木在倒下的瞬间化作虚无,阿西达的所有人,在阿西达树消散中渐渐变成一块块红绳木牌。
夜幕降临时,肖战将散落的木牌一一收拾妥当,然后小心翼翼地挂到院子那棵矮树上。王一博期间跑来帮忙。肖战看着他,心里明白王一博此刻满心疑惑,可自己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解答那些疑问。
王一博将刻有“阿努比”字样的木牌轻轻挂在树枝上,月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肖战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如同一本打开的书,所有的情绪都毫无保留地写在其中,让人一目了然。王一博看着他,满心疑惑被压下,王一博,“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