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代酒

镜花宫琉璃盏映着烛火，素凝真广袖翻飞间执起缠枝莲纹酒樽：

素凝真"此番肃清内患，多赖诸位鼎力。"

琥珀酒液在杯中晃出危险的光泽，

素凝真"本宫先饮为敬。"

南胥月含笑举杯，眼角余光却瞥向泠鸢。谢雪臣剑指轻推茶盏：

谢雪臣"我不饮酒，便以茶代酒吧。"

泠鸢"我亦不饮酒，以茶暂代吧。"

泠鸢话音未落，南胥月执杯的手倏然一顿。素凝真眉梢微挑：

素凝真"哦？传闻左护法千杯不醉，竟是讹传？"

泠鸢指尖无意识摩挲茶盏边缘：

泠鸢"戒了。"

见素凝真探究目光，又补了句，

泠鸢"醉酒……易误事。"

素凝真恍然颔首，眼中浮起几分怜悯——她当是念及明月山庄那夜因酒误事的旧痛。唯有南胥月垂眸掩住笑意，扇骨轻叩案几，那夜温泉氤氲，她醉眼迷蒙唤他名字的光景，蓦地浮上心头。

玉骨折扇"唰"地展开，恰好遮住他微扬的唇角。泠鸢在案下狠狠踩住他衣摆，绣鞋上珍珠碾过云纹锦缎，发出细微的沙响。

一片花瓣飘落酒觞，荡开涟漪如那夜被打翻的合卺酒。而今她连酒杯都不敢碰，倒让他心底生出些隐秘的欢喜来。

素凝真指尖轻抚杯沿，琉璃盏映出她眼底的锐光：

素凝真"请。"

众人举杯相和，谢雪臣与泠鸢的茶盏在烛火下泛着清冷的光泽。酒过唇齿，素凝真忽将缠枝莲纹酒樽重重一搁：

素凝真"谢少城主在暗域遇险时，镜花宫救援来迟，反倒累你负伤相助——是本宫之过。"

谢雪臣执茶回礼：

谢雪臣"宫主多虑。"

素凝真广袖一拂，殿角铜鹤灯应声爆出几点火星：

素凝真"可今日二位设局诱敌，却独独瞒着我这东道主......"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缓缓划过案几上未干的酒渍，在檀木上拖出一道暗色水痕，

素凝真"莫非是信不过我？"

谢雪臣与南胥月交换了个眼神，南胥月执盏轻笑：

南胥月"素宫主多虑了。镜花宫虽好，终究人多眼杂。既是诱敌之局，自然是知情人越少越好。"

他指尖轻转杯沿，

南胥月"便是少宫主那边，我等也是布好局才告知的。"

一旁的高秋旻忽道：

高秋旻"师父，弟子以为并非所有灵族都......"

素凝真"好了。"

素凝真截断话头，云鬓间的步摇纹丝未动，

素凝真"今日琼筵正酣，何必谈这些扫兴的事。"

她转向泠鸢时，眼角又浮起浅笑，

素凝真"左护法可要尝尝我镜花宫特酿？以千年灵花为引，埋在后山雪潭底下整十载方才启封。"

泠鸢执礼道：

泠鸢"盛情难却，岂敢推辞。"

素凝真"取酒需些时辰。"

素凝真抬手击掌，殿外立即传来环佩叮当的应和声。几位婢女鱼贯而入，站在众人身后端壶倒酒。素凝真执起缠枝莲纹酒樽，琥珀光在掌心盈盈流转：

素凝真"诸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