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混沌之力

青瓷碎裂声中，那双总是看透天机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片涣散。

泠鸢"天命！"

泠鸢瞬移至他身旁，素手接住他下坠的身躯。鲜血不断从他唇角溢出，染红了泠鸢的云纹袖角。

暮悬铃慌忙上前，看着天命惨白的面容：

暮悬铃"他......这是怎么了？"

泠鸢凝出一道治愈灵光覆在天命心口，叹息道：

泠鸢"他强行开启天命阵法，本就耗尽了神力......"

灵光映照下，可见天命体内灵脉已如干涸的河床，

泠鸢"方才你又用混沌之力与他相抗......"

她抬眸看向暮悬铃，眼中带着责备，

泠鸢"纵是神躯，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天命微微挣扎着想要起身，泠鸢的玉手却不动声色地按在他肩头。她垂下眼睫，声音忽然染上几分哀戚：

泠鸢"万年前......他为你强引情劫命格。"

指尖在天命肩头轻轻一按，

泠鸢"为保你性命，不惜将自己置于轮回之苦......"

抬眸时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泠鸢"这万载轮回里，你可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暮悬铃瞳孔骤缩：

暮悬铃"都经历了什么？"

泠鸢幽幽一叹，指尖不着痕迹地掐了掐天命的手臂：

泠鸢"这万年来，他轮回为帝王将相、书生伶人，甚至......街头乞儿。"

她眸光如水，声音渐低，

泠鸢"尊贵也好，卑贱也罢，每一世他都浑浑噩噩，却总记着要寻找什么......"

天命突然吃痛，顺势接话：

天命"直到这一世......"

他望向暮悬铃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

天命"我才明白，原来要找的......是你。"

喉结微微滚动，

天命"万年轮回，你始终沉睡......好在......"

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天命"这一世终于让我寻到了。"

说罢，他悄悄瞥了眼泠鸢，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泠鸢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指尖暗中催动灵力。天命顿时闷哼一声，身形不稳地向侧边倾倒。

暮悬铃"我为你疗伤。"

暮悬铃急忙上前搀扶。

泠鸢广袖轻掩唇角：

泠鸢"神体受损，需耗你半数混沌本源......"

她眸光微转，

泠鸢"这般代价，你也甘愿？"

天命虚弱地靠在案几旁，苍白的面容被窗外竹影分割得明暗交错。一滴冷汗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没入染血的衣襟。

暮悬铃望着天命苍白如纸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缓步上前，

暮悬铃"这一半混沌之力，我愿予你疗伤。非是因信了你们所言......"

她声音冷清：

暮悬铃"只为斩断前尘。自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暮悬铃掌心混沌之力流转，缓缓渡入天命体内。随着神力输送，她脸色渐渐苍白，额间沁出细密汗珠。

待疗伤完毕，两人皆力竭倒地。暮悬铃倚着竹墙喘息，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前；天命则阖目调息，唇色仍无血色。

泠鸢静立一旁，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她指尖轻抚袖口暗纹，眼底闪过一丝得偿所愿的愉悦。

窗外竹影婆娑，将三人身影分割成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