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不是偷

夜深人静，方妍的高烧仍未退去。李饼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中露出半张脸。他下定决心，脱去官服，身形逐渐缩小，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御药房的守卫对一只猫不会太在意。

白猫轻盈地跃上窗台，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方妍，然后无声地融入夜色。

......

方妍感觉自己在一片火海中挣扎。时而灼热难当，时而如坠冰窟。恍惚间，她看到一只白猫在远处注视着她，金色的眼睛像两盏明灯。

方妍"李......饼......"

她试图呼唤，却发不出声音。

白猫向她走来，口中衔着一株发光的草药。她伸手想接，却扑了个空——

方妍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大理寺的厢房里。窗外鸟鸣啾啾，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头依然昏沉，但身上的高热已经退了。

李饼"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方妍转头，看到李饼蜷缩在床边的椅子上，姿势像极了猫科动物睡觉时的样子。他的官服皱巴巴的，耳朵和尾巴的毛发都乱蓬蓬的，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青黑。

方妍"我......"

方妍一开口，发现嗓子干得冒烟。

李饼立刻递上一杯温水：

李饼"慢点喝。"

温水润过喉咙，方妍感觉好多了：

方妍"我昏迷了多久？"

李饼"一天一夜。"

李饼的尾巴轻轻摆动，

李饼"太医说再烧下去就危险了。"

方妍这才注意到床头小几上放着几个药碗和半根人参——那参的品相极佳，绝非寻常药铺能买到。

方妍"这人参......"

李饼"御药房借的。"

李饼轻描淡写地说，但方妍注意到他的前爪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

方妍"你闯御药房了？"

方妍瞪大眼睛，

方妍"那可是死罪！"

李饼的耳朵向后贴了贴：

李饼"没人看见。况且......"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李饼"你需要它。"

方妍的心突然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她想起昏迷中看到的白猫，难道那不是梦？

方妍"谢谢。"

她轻声说，突然注意到李饼脖子上挂着一个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方妍"那是什么？"

李饼低头看了看：

李饼"猫薄荷。御药房的小太监给我的......"

他的耳朵突然变红了，

李饼"说对猫有好处的。"

方妍忍不住笑了，随即因为扯到酸痛的肌肉而龇牙咧嘴：

方妍"你......真的去偷药了？"

李饼"借。"

李饼固执地纠正，

李饼"以后会还的。"

方妍想再说什么，却突然被一阵眩晕袭击。她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李饼迅速伸手扶住她。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尖有柔软的肉垫，触感奇妙而舒适。

李饼"躺下休息。"

李饼的声音出奇地温柔，

李饼"账本已经交给崔倍分析了，那个六指张也关押得好好的，等你好了再审。"

方妍任由他扶着自己躺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方妍"你也休息。"

她指了指他眼下的青黑，

方妍"你看起来比我还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