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不可没

她踉跄几步，扶住案几才没摔倒。澹台烬说得对，她确实透支过度了。

澹台烬"那边有软榻。"

澹台烬指了指帐角。

久含烟不再逞强，跌跌撞撞走到软榻边倒下。她本想只闭目养神，却因极度疲惫立刻沉入梦乡。

梦中，她回到了八岁那年，躲在密室看着家人一个个被拖出去处决。她想尖叫，想冲出去，却动弹不得。突然，场景变换，她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孩被关在铁笼里，周围人向他扔石头。男孩的眼神空洞麻木，与澹台烬如出一辙......

久含烟"澹台烬！"

久含烟惊呼着醒来，发现自己浑身冷汗。

帐内已点起灯烛，澹台烬正坐在案前看书，上衣依然敞开着，后背的银针已全部取下。

澹台烬"你做噩梦了。"

他陈述事实，而非询问。

久含烟呼吸急促，梦境记忆犹新：

久含烟"我梦到了......你？"

澹台烬合上书：

澹台烬"我猜也是。我们的精神短暂连接过。"

久含烟"什么？"

澹台烬"你施针时过度消耗，无意中建立了一条精神链接，"

澹台烬解释道，

澹台烬"我看到了你的一些记忆片段，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的。"

久含烟这才明白那个笼中男孩是谁。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澹台烬却突然问：

澹台烬"那个下令处决你全家的官员，叫什么名字？"

久含烟浑身一僵：

久含烟"......为什么问这个？"

澹台烬"好奇。"

久含烟咬唇：

久含烟"周兆安。礼部侍郎周兆安。"

澹台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恢复平静：

澹台烬"知道了。"

久含烟正想追问，帐外突然传来廿白羽的声音：

廿白羽"殿下，荆夫人到了。"

澹台烬明显一怔，随即迅速系好衣襟：

澹台烬"请她进来。"

帐帘掀起，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款款而入。她约莫四十出头，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透着久居高位的从容。

荆兰安"烬儿，"

妇人声音温柔，

荆兰安"听说你营中闹瘟疫，我特地赶来看看。"

澹台烬态度罕见地软化：

澹台烬"兰安姑姑，您不该冒险前来。"

久含烟挑眉——这就是传说中的荆兰安，澹台烬的乳母，景国先王最信任的女官，如今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荆兰安的目光很快落在久含烟身上，温柔瞬间转为锐利：

荆兰安"这位是？"

澹台烬"久含烟，合欢宗弟子，"

澹台烬简短介绍，

澹台烬"这次瘟疫多亏她出手相救。"

荆兰安"合欢宗？"

荆兰安语气陡冷，

荆兰安"烬儿，你怎么能让这种人在营中自由行动？"

久含烟心头火起，但强忍着没发作。澹台烬却道：

澹台烬"她救了我数十名亲卫，功不可没。"

荆兰安明显不悦，但没再多言。她拉着澹台烬到一旁低声交谈，久含烟识趣地退出大帐。

夜风拂面，久含烟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荆兰安对她的敌意如此明显，恐怕不只是因为合欢宗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