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

久含烟不禁为这份野心震撼。寻常君王想的是守成，澹台烬却已放眼天下。

久含烟"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忍不住问。

澹台烬抬眼看她：

澹台烬"因为你需要知道。"

久含烟"需要？"

澹台烬"如果你想做我的谋士的话。"

澹台烬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

久含烟心跳漏了一拍。谋士......这意味着正式的身份，长期的留任。与她原本"取得邪骨样本就离开"的计划背道而驰。

久含烟"我......需要考虑。"

她谨慎地回答。

澹台烬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并不勉强。棋局继续，两人都沉浸在这无声的较量中。久含烟发现澹台烬下棋时有个小习惯——思考时会无意识摩挲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不知过了多久，久含烟忽然发现自己的白子已陷入绝境。

久含烟"我输了。"

她投子认负。

澹台烬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静静地看着棋盘：

澹台烬"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下棋吗？"

久含烟摇头。

澹台烬"因为棋子不会背叛。"

澹台烬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疲惫，

澹台烬"在盛国为质时，我常常自己与自己对弈。那是唯一能让我放松的时刻。"

久含烟心头一软。她想象着那个孤独的少年，在敌国的牢笼中，自己与自己下棋的场景。

久含烟"现在不用了。"

她轻声道，

久含烟"以后我陪你下。"

澹台烬抬眼看她，目光深邃如潭。久含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暧昧，脸颊微微发热。

久含烟"我是说......作为谋士......"

她结结巴巴地补充。

澹台烬唇角微勾：

澹台烬"我知道。"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久含烟低头收拾棋子，掩饰自己的慌乱。就在这时，她袖中的传讯符突然发热——是合欢宗的联系！

澹台烬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常：

澹台烬"怎么了？"

久含烟"没什么，"

久含烟强作镇定，

久含烟"只是有些累了。"

澹台烬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

澹台烬"去休息吧。明日早朝，我需要你在场。"

回到安排的寝殿，久含烟立刻激活传讯符。花弄影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花弄影"师妹，进展如何？宗主已等得不耐烦了。"

久含烟咬了咬唇：

久含烟"澹台烬戒备心极强，我需要更多时间。"

花弄影"时间不多了，"

花弄影的语气罕见地严肃，

花弄影"三日内，要么取得邪骨样本，要么种下情蛊。否则......你知道后果。"

传讯中断，久含烟颓然坐在床边。合欢宗的"后果"她再清楚不过——体内禁制会发作，生不如死。

更可怕的是情蛊。那是一种极其阴毒的法术，中蛊者会对施术者死心塌地，但代价是逐渐丧失自我，最终成为行尸走肉。

久含烟握紧拳头。她曾对无数目标使用过这种手段，从不犹豫。可面对澹台烬......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在御书房与她下棋的男人，那个在河洛关战役中身先士卒的将领，还有更早之前，在军营里为她疗伤的澹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