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

"陌离仙子。"一个绿衣仙侍站在门口，"帝君命我来问，你的伤势可好些了？"

陌离转身，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多谢帝君挂念，已无大碍了。"

"那便好。"仙侍点头，"帝君说，若仙子伤势痊愈，便可自行离去了。"

陌离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随即垂下眼帘，声音低落："小仙明白......只是......"她欲言又止。

"仙子还有何难处？"

陌离轻咬下唇："实不相瞒，小仙在瑶池得罪了掌事仙子，若就此回去，恐怕......"她眼中泛起盈盈水光，"不知天宫可缺人手？小仙愿做些洒扫杂役，只求一处容身之所......"

仙侍面露难色："这......衍虚天宫从不收外来仙侍......"

"何事？"一个冷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应渊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

仙侍慌忙行礼："帝君，陌离仙子说她......"

"小仙愿留在天宫做侍女！"陌离抢先一步跪下，额头触地，"求帝君收留！"

殿内一时寂静。陌离能感觉到应渊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如冰刃般锋利。她保持跪姿不动，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为何？"良久，应渊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陌离抬起头，眼中含着恰到好处的泪光："小仙飞升不久，在天界无亲无故......那日在地涯，若非帝君相救，小仙早已命丧魔爪......"她声音微颤，"小仙不敢奢求什么，只愿做些粗活报答帝君救命之恩......"

应渊眉头微蹙，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陌离暗自调整气息，让心跳加速，脸颊泛起微微红晕——这是她观察到的，颜淡在应渊面前常有的反应。

"随你。"出乎意料，应渊竟答应了，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由轻云安排你的差事。"

名叫轻云的绿衣仙侍惊讶地看了陌离一眼，随即恢复常态："仙子请随我来。"

陌离低头跟上，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第一步，成功了。

......

一个月过去，陌离已完全融入了衍虚天宫的日常生活。她被安排负责偏殿的洒扫和文书整理，工作清闲却恰到好处地让她能够观察应渊的一举一动。

每日清晨，她都会"偶然"出现在应渊练剑的庭院附近，假装打扫落叶，实则记下他的每一式剑招；午后，她会借着送茶的机会，观察他批阅文书时的神态；夜晚，她则通过铜镜窥视他在地涯与那株金莲独处的时光。

"帝君今日皱眉二十七次，叹息五次，看向地涯方向九次......"陌离在房中记录着今日的观察，"茶饮了三口便放下，文书批到亥时......"

她放下笔，指尖轻抚纸面。这一个月来，她对应渊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许多跟随他千百年的仙侍。她知道他喜静不喜闹，知道他对甜食无感却偏爱苦涩的莲心茶，知道他右肩有一道旧伤每逢阴雨便会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