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

她回头，看到应渊站在廊下，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衬得那清冷轮廓柔和了几分。

"帝君。"她慌忙行礼。

应渊微微颔首："那日的舞......本君有些疑问想请教。"

陌离心跳漏了一拍："帝君请讲。"

"你所说的游方仙子......"应渊走近几步，"她......长什么模样？"

陌离早有准备，轻声道："那位仙子容貌清丽，最爱穿白衣，发间常簪一朵莲花......"她故意顿了顿，"对了，她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笑起来特别好看。"

应渊身体微微一僵。颜淡的泪痣，是他最熟悉的标记之一。

"她还说了什么？"他声音低沉。

陌离装作回忆的样子："她说......她辜负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希望那人能原谅她......"这是她从地涯那株金莲微弱的神识中捕捉到的只言片语，"她还说......若有来世，愿做一朵真正的莲花，永远陪伴在那人身旁......"

应渊猛地转身，陌离几乎以为他要离去，却见他只是走到一株莲花前，伸手轻抚花瓣。夕阳下，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帝君......"陌离小心翼翼地上前，"那位仙子说的故人......是您吗？"

应渊没有回答，但陌离看到他手腕上露出一截红色绳结——那是颜淡编给他的，据说能保平安。九百年过去，绳结已经褪色，他却仍戴着。

"你......"良久，应渊开口，"家乡在何处？"

陌离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略一思索，决定半真半假地回答："小仙生于南荒一处小村落，自幼父母双亡，被一位游医收养......"

"南荒......"应渊轻喃，"那里多瘴气，少灵脉，修仙不易。"

陌离低头，声音带上几分哽咽："是......养父为救我，死于瘴毒。临终前将毕生修为渡给我，才得以飞升......"

这是她真实经历的一部分，只是隐去了自己魅妖的身份。说到动情处，她眼中泛起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像极了颜淡当年的神态。

应渊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天界......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美好。"

"小仙知道。"陌离抬头，泪中带笑，"但这里有帝君这样的好神仙，就值得了。"

应渊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可识字？"

"略通一二。"

"明日开始，你来书房整理文书。"说完，他转身离去，不给陌离回应的机会。

陌离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步，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

......

"此女来历可疑！"北溟仙君拍案而起，白发白须无风自动，"应渊，你素来谨慎，怎会如此轻易将她留在身边？"

应渊站在窗前，目光远眺："她只是个小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