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阙辞

"宗门大比？"云夙露手中的灵毫笔一顿，墨汁在云纹笺上晕开一小片蓝晕。

商清晏点头，阳光透过竹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三月一次，所有外门弟子必须参加。明日就是大比之日。"

云夙露放下笔，将写了一半的诗句推到一旁。来到玄霄宗已近一月，她虽进步神速，但毕竟修行日浅，与那些修炼多年的外门弟子相比，恐怕难有胜算。

"我......还没准备好。"

"大比重在交流，非为胜负。"商清晏从袖中取出一卷玉简，"这是《玄霄基础剑诀》，今晚你可参详一二。以你文心玉魄的特性，或许能另辟蹊径。"

玉简入手温凉，云夙露贴在额头，顿时有无数剑招画面涌入脑海。与之前的基础心法不同，这些剑招凌厉非常，看得她心惊肉跳。

"这......太凶险了。"

商清晏唇角微扬："剑诀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忽然并指成剑，凌空一点，一道柔和剑气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看，同样的灵力，可以这样使。"

那道剑气在空中忽上忽下，最后竟勾勒出一朵莲花的形状。云夙露眼前一亮："就像写字的笔势！"

"正是。"商清晏收回剑气，"诗书画剑，本就有相通之处。你何不以诗御剑？"

这个提议让云夙露茅塞顿开。她立刻铺开一张新云纹笺，灵毫笔蘸满墨汁，开始将剑招改编成诗句。商清晏静静站在一旁，目光在她专注的侧脸和飞舞的笔尖间流连，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天色渐暗时，云夙露终于完成了一首《剑器行》。诗中巧妙融入了《玄霄基础剑诀》的九式要义，又保留了诗歌的韵律美。

"我试试。"她拿起桌上裁纸的玉刀——这是手边唯一的利器。

站在院中，云夙露深吸一口气，开始吟诵："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随着诗句流淌，手中玉刀泛起微光，灵力依诗中所描述的轨迹运行。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诵至最后一句，玉刀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然后"铮"的一声插入三丈外的老松树干，入木三分。

云夙露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这是我做到的？"

商清晏眼中异彩连连："诗与剑完美融合。明日大比，我期待你的表现。"

次日清晨，云夙露换上了外门弟子的标准装束——淡青色交领襦裙，腰间系一条银色丝绦。商清晏送来的这身衣服比普通弟子所穿的质地更好，袖口还绣着暗纹，行动间如水波荡漾。

"这是......？"

"我请人特制的。"商清晏递给她一柄装饰朴素的白玉短剑，"剑也是。寻常铁剑承受不住文心玉魄的灵力。"

短剑出鞘，剑身如秋水般澄澈，剑脊上刻着细小的符文。云夙露轻轻一振，剑鸣清越如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