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刀

"不..."裴雪寒的声音越来越弱，"赵擎是...丞相的人...他认出你了...必须...尽快离开..."

话未说完，他的手突然垂下，陷入了昏迷。云昭心头一紧，急忙探他脉搏——微弱但还算规律，碧灵丹暂时起了作用。但要彻底解毒，还需要几味特殊的草药。

帐外传来脚步声，云昭迅速拉过被子盖住裴雪寒。赵擎掀帘而入，铠甲上沾满血迹，眼神却异常清明。

"将军如何？"他目光锐利地扫视帐内。

"疲劳过度，已经睡下了。"云昭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赵将军有何要事？"

赵擎盯着云昭看了片刻，突然笑道："云姑娘医术高明，不知师承何人？"

"城南李郎中。"云昭面不改色。

"是吗？"赵擎向前一步，"可李郎中说，他从不收女弟子。"

云昭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悄悄移向腰间的软剑。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床上的裴雪寒突然咳嗽了一声。

"赵擎..."他的声音虚弱却清晰，"战况如何？"

赵擎明显一怔，随即恭敬道："回将军，敌军已退，我军伤亡三十余人。"

"加强巡逻...提防二次偷袭..."裴雪寒断断续续地说，"还有...云姑娘是我的客人...不得无礼..."

赵擎脸色变了变，最终低头应是，退出了营帐。

帐内重新恢复安静。云昭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裴雪寒，却发现他又陷入了昏迷，刚才竟是强撑着醒来为她解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傻子..."

......

子时过半，军营渐渐安静下来。

云昭用银针为裴雪寒导引毒素，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碧灵丹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要彻底解毒还缺一味关键的"雪灵芝"——只生长在极北雪山之巅的珍稀药材。

"军医那里肯定没有..."她喃喃自语，突然想起白天那位白发老兵说的话。如果她真是南郡云氏的后人，或许...

云昭从药箱深处取出一个锦囊，这是师父给她的保命之物，嘱咐非生死关头不得打开。她咬咬牙，解开锦囊，里面是一小包淡金色的粉末，散发着清冽的香气。

"天香续命散..."云昭瞪大眼睛。这是云氏独门秘药，据说能解百毒，师父怎么会有？

没有时间多想，她将粉末倒入温水，扶起裴雪寒小心喂下。片刻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脉搏也变得有力起来。云昭松了口气，用湿布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

烛光下，裴雪寒的面容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些脆弱与柔和。云昭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左颊的伤疤上——这道自眼角延伸至下颌的伤痕，为他平添几分肃杀之气，此刻却显得格外令人心疼。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道伤疤，想象着当初该有多痛。裴雪寒在睡梦中微微皱眉，无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呢喃道："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