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关

"箭上有毒！"美妇人检查后惊呼，"需要立刻解毒！"

虞靖帮忙将阿史那云平放在床上，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心中充满疑问。阿史那云刚才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埋伏者精准的预判...太巧合了。

"姑娘别担心，'夜昙'姑娘会没事的。"美妇人一边准备药材一边说，"她是我们这儿最厉害的姑娘，多少次死里逃生了。"

夜昙？虞靖心头一动。这是阿史那云在红袖招的化名？还是...

美妇人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转移话题："将军也受伤了，让老身为您包扎。"

处理完伤口后，美妇人去煎药，留下虞靖独自守着昏迷的阿史那云。借着烛光，虞靖仔细打量这个北狄女子。她比上次见面消瘦了许多，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但依然美丽。

虞靖轻轻掀开阿史那云的衣领，想检查其他伤口，却意外发现一个奇怪的纹身——右肩胛骨上，有一个小小的西戎文字！

这是..."赫连"的意思！

虞靖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阿史那云身上怎么会有西戎王族的标记？难道她...

"看来你发现了。"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阿史那云已经醒了，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虞靖。

"你是赫连勃的人？"虞靖的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阿史那云苦笑："不完全是。"她艰难地坐起来，"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西戎王与一个北狄女奴所生。"

这个坦白让虞靖震惊不已："那你接近耶律尧..."

"一开始确实是奉命监视他。"阿史那云坦然道，"西戎王室从不承认我，但赫连勃找到了我，让我潜入北狄王庭。后来我遇到了七哥..."她的眼中泛起泪光，"他待我如亲妹，从不在乎我的出身。我无法背叛他。"

虞靖半信半疑："那今晚..."

"赫连勃发现我暗中保护你，勃然大怒。"阿史那云露出肩上的新伤，"这一箭是他亲手射的。他说既然我选择了叛徒的路，就要付出代价。"

虞靖仔细观察阿史那云的眼睛，那里面的痛苦不似伪装。但她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阿史那云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块玉佩——是耶律尧的随身之物，"七哥说，若你怀疑我，就给你看这个。他说...你认得这块玉。"

虞靖接过玉佩，正是耶律尧在北狄时随身佩戴的那块。她曾多次见他把玩，绝不会认错。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阿史那云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他说西域军报中的秘密至关重要，要你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赫连勃已经知道图纸的存在，正全力搜寻..."

虞靖心头一紧。耶律尧怎么知道她在研究父亲的军报？除非...

"我书房里有你们的眼线？"

阿史那云默认了："七哥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虞靖本该生气，但此刻却莫名感到一丝暖意。在这个充满背叛的京城，至少还有人在乎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