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关

耶律尧展开信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虞靖悄悄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

"阿史那云人呢？"他低声问。

长老摇头："信使说，她为盗取密信身负重伤，最后...死在了赫连勃剑下。"

耶律尧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虞靖知道他对阿史那云的感情，那个为他付出生命的女子，永远成了他心中的痛。

"我明白了。"耶律尧最终开口，"三日后启程回王庭。"

长老退下后，虞靖和耶律尧相对无言。他们都知道，这次分别意味着什么。耶律尧将成为北狄王，肩负一国重任；而虞靖作为大周将领，不可能随他而去。

"还记得你问我的问题吗？"虞靖突然开口，"关于...做你的王后。"

耶律尧凝视着她："记得。"

"我的答案是..."虞靖深吸一口气，"我不能。"

虽然早有预料，但耶律尧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痛苦："因为我是北狄人？"

"不。"虞靖摇头，"因为我是虞靖。雁门关的守将，大周的军人。我的根在这里，我的职责在这里。"她望向窗外的雄关，"就像你不会为我放弃北狄一样，我也不会为你放弃大周。"

耶律尧沉默良久，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起身走到虞靖面前，单膝跪地，"那么，虞将军，我有个提议。"

虞靖挑眉："什么提议？"

"联姻。"耶律尧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北狄与大周的联姻。你嫁给我，两国结为秦晋之好，从此边关再无战事。"

虞靖瞪大眼睛："这...朝廷不会同意的。"

"他们必须同意。"耶律尧自信地说，"我手上不仅有西域秘密武器的图纸，还有赫连勃与大周某些高官往来的证据。更何况..."他轻笑，"他们舍得放弃这个结束百年战争的机会吗？"

虞靖心跳加速。这个计划太大胆了，但...或许真的可行？

"你确定要娶一个比你大两岁的老姑娘？"她半开玩笑地问。

耶律尧大笑："我就喜欢'老姑娘'，尤其是拿剑指着我的那种。"

两人相视而笑，所有的苦难与牺牲，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

三个月后，雁门关举行了前所未有的盛大典礼。北狄王耶律尧与大周女将虞靖在此结为夫妻，两国正式缔结和约。关内关外，百姓欢呼雀跃，百年战乱终于结束。

典礼结束后，耶律尧和虞靖并肩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你知道吗？"虞靖突然说，"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不渡关'三个字的意思——不让敌军通过此关。"

耶律尧微笑："现在呢？"

"现在..."虞靖握住他的手，"我觉得它还有另一层意思——你我，永不分离，不渡此关。"

耶律尧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不渡关。"

远处，第一颗星辰亮起，如同见证这誓言的眼睛。在这座见证了他们相遇、相知、相爱的雄关上，虞靖和耶律尧开始了新的篇章——不是作为敌人，而是作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