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笑了:"秦家若要强行带走你,今日在百草堂便可动手。药姑娘,你体内流着秦家的血,这医术天赋骗不了人。"他指了指她桌上那小块药丸,"比如这'清瘟丹',你已尝出其中几味药材了?"
药卿卿心头一震——他怎会知道她偷尝了药丸?难道刚才一直在暗中观察她?
"五...不,六味。"她下意识回答,随即懊恼地咬住舌头。
年轻人眼中闪过赞赏:"常人能辨出三味已属不易。明日寅时,望药姑娘慎重考虑。"说完,他轻盈地跃下窗台,消失在夜色中。
药卿卿握着完整的玉佩,久久不能平静。她该相信这个陌生人吗?秦家与药家的世仇是真的吗?祖父又为何要隐瞒她的身世?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卿丫头!快起来!"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她。是福伯的声音,"老爷情况不妙!"
药卿卿一个激灵坐起身,匆忙披上外衣冲了出去。祖父的卧房里挤满了人,周氏正在床边哭哭啼啼,几个学徒手足无措地站着。
"让开!"药卿卿挤到床前,只见药明德面色灰败,呼吸微弱,嘴角不断有口水流出。
她立刻抓起祖父的手腕诊脉——脉象沉细而数,比前日更加危险。再看他瞳孔,右侧已经有些散大。
"去煮水!准备银针!"药卿卿厉声吩咐,同时解开祖父的衣领,"福伯,把我匣子里的犀角磨粉取来!"
众人被她气势所慑,纷纷行动起来。药卿卿取来银针,在祖父的十宣穴上快速刺下,挤出几滴暗血。随后又在人中、内关等穴位施针。
福伯取来犀角粉,她用水调匀,小心喂入祖父口中。药明德的喉咙动了动,竟真的咽下了一些。
"都出去,让爷爷静养。"药卿卿命令道,只留下福伯帮忙。
待众人退去后,福伯低声道:"小姐,老爷昨晚醒来过一次,一直念叨着'别带走她'..."
药卿卿心头一紧:"他还说了什么?"
"就这一句,反反复复。"福伯叹了口气,"小姐,老奴多嘴问一句,昨日来的那位秦大人..."
"福伯!"周氏突然推门而入,尖声道,"张大夫来了,快让他进来看看老爷!"
药卿卿只得退到一旁。张大夫诊视后,摇头表示情况不妙,开了几味药便告辞了。整个上午,药卿卿都守在祖父床前,施针喂药,一刻不敢松懈。
午后,药明德的情况稍稳,药卿卿才得以回房休息。她坐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梧桐树发呆。祖父那句"别带走她"显然是指她。为什么祖父如此害怕秦家人带走她?仅仅因为她是秦兰的女儿吗?
她取出那枚已经拼合的玉佩,细细端详。剑铃草...北境雪山...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一幅陌生的画面。母亲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离开秦家来到江南?又为何与父亲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