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开始思索起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在意严浩翔是天赋型选手还是努力型选手?
为什么会想他第一次上场比赛时会不会紧张?
为什么,他脑子里只有严浩翔,而不是其他人?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贺峻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门被人毫无节奏地敲响,扰乱了他本就混乱的心绪。
他索性不再纠结,把香薰放回桌面,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恒星队的四个队友,每个人手上都拎着酒。
“来来来,喝两杯,反正明天不用晨跑。”
一行人熟练地盘腿坐在实木地板上,贺峻霖也顺势落座,接过别人递来的啤酒罐,拉开拉环,听着气泡升腾的声音。
难得有一个只有他们五个人的夜晚,没有摄影机,没有外人,大家彻底放开聊,从娱乐圈的潜规则到现役一线顶流,全都成了谈资。
这个话题,自然也少不了贺峻霖。
“不得不说,你是真牛啊,十九岁就拿下了大奖。”
言语间满是敬佩。
贺峻霖没接话,而是目光一转,扫向身旁神情微僵的杨凌于,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那部新剧快开播了吧?到时候一定会看的。”
但话题兜兜转转,最终还是绕回了他和严浩翔身上。
“我总觉得,严教对你,跟对别人不太一样。”
“得了吧。”贺峻霖失笑,端起酒瓶轻啜了一口,语调轻快地调侃,“怎么连你们也八卦啊?”
“是真的!男人的直觉,绝对不会错!”
“行了,少数落我了。”
……
等酒瓶见底,众人收拾完房间,互道晚安,各自回了房。
贺峻霖洗漱过后,站在床头柜前,看着那只未拆封的礼物盒,轻声嘀咕:“明天再拆吧。”
他顺手把香薰拿过来放在床头,刚准备点燃,却顿住了动作——他没有打火机。
犹豫片刻,他趿拉着拖鞋走向隔壁房间,抬手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正准备加重力道,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他顺着惯性朝前踉跄两步,身子一歪,被人稳稳扶住。
酒精的微醺让他懒懒地靠了上去,严浩翔皱眉,低声道:“喝酒了?”
贺峻霖怔了怔,片刻后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朝他摊开手掌,口齿不清地命令:“给我打火机。”
见严浩翔没动,他不耐烦地晃了晃手掌,催促道:“快点,给我。”
“你要打火机干什么?”严浩翔没搭理他,而是直接拎着他回房间,按到床上坐好。
贺峻霖被晃得脑袋更晕了,试图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伸手指了指床头:“我要点香薰。”
严浩翔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在指间转了两下,俯身要帮他点火,却被贺峻霖一把抢了过去。
“我自己点!”
他双手握住打火机,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点燃。他不服气地仰头控诉:“这个坏了,换一个。”
“没坏。”
可意识到自己在和一个酒鬼争论,严浩翔索性放弃,从他掌心里捞回打火机,轻轻一按,暗蓝色的火焰便跃然而出。
贺峻霖不信邪,又接过来尝试,还是失败,不服气地哼了两声。
严浩翔被他这倔劲儿逗笑了,弯腰握住他的手,嗓音低沉:“五线谱,看好了。”
他的手掌覆在贺峻霖的手背上,指腹轻轻按下打火机的开关,火焰倒映在贺峻霖的瞳孔中。
另一只手则把香薰拿过来,点燃。
“好了,睡吧。”
他收起打火机,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一股很轻的力道拽住了衣角。
明明只要稍微一挣就能挣脱,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怎么?”
贺峻霖仰头看着他,嗓音轻轻的,带着点酒意未散的微哑,“我头疼……”
他确实有点头疼。
可他更清楚自己是在借着酒意试探,试探严浩翔对自己的态度。
他甚至没想好,如果严浩翔真的有所回应,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只是跟随内心,把话说了出来。
可严浩翔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空气仿佛凝滞,贺峻霖自嘲地勾了勾唇,果然……只是他们的错觉罢了。
他正想开口打破沉默,却听到严浩翔的声音低低传来——
“在床上躺好。”
“哦。”
贺峻霖乖乖钻进被窝,盖好被子,茫然地问:“然后呢?你要干嘛?”
“给某个酒鬼煮醒酒汤。”
房门合上的瞬间,贺峻霖愣住了。
等回过神来,他猛地翻身坐起,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脚冲进浴室,用冷水扑了好几把脸,试图让自己彻底清醒。
镜子里,他的脸被酒精染得绯红,神色间却透着几分茫然。
他盯着自己好半晌,抬手拍了拍脸颊,低声喃喃——
“不是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