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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川的眼神变了，像黑暗中突然被点亮的烛火。

婉清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思路中："再比如书房这扇窗，我们可以用智能玻璃模拟当年不同时段的光线变化，甚至根据天气调整透明度......"

"你确定这些能做到？"程墨川打断她。

婉清猛地刹住，脸颊因兴奋而微微发热："技术上完全可以实现，只是成本会......"

"成本不是问题。"程墨川站起身，走到窗前，"一周时间，我要看到详细方案。"

婉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应，程墨川已经转向周哲："把B栋的钥匙给俞设计师，她需要时可以随时过来测量。"

周哲明显吃了一惊："程总，B栋一直是......"

"照做。"程墨川的语气不容置疑。

离开别墅时，周哲递给婉清一把铜钥匙和一张门禁卡："B栋是程总平时工作的地方，从未允许外人使用。您......很特别。"

婉清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程总一直这么......"

"苛刻？不近人情？"周哲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等您见到他在董事会上发火的样子，就会觉得今天简直是和风细雨了。"

婉清将钥匙攥在手心，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清醒。这个项目比她想象中更复杂，不仅是技术上的挑战，更是对人性理解的考验。

接下来的几天，婉清几乎住在了云山别墅区。程墨川白天很少出现，但每晚都会来B栋查看她的进度。他们之间的交流严格限定在专业层面，但婉清渐渐能从他的微表情读出"满意"或"不满意"。

第四天深夜，婉清正在B栋的工作台上绘制细节图，突然听到敲门声。

"请进。"

程墨川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他今天看起来格外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进展如何？"他将其中一杯放在婉清手边。

婉清揉了揉酸痛的后颈："主体结构方案已经确定了，正在做室内部分的细节。"她犹豫了一下，"您看起来很累。"

程墨川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松了松领带："刚开完跨国会议。"他啜了一口咖啡，目光落在婉清的图纸上，"这个角度很特别。"

那是婉清随手画的别墅侧厅草图，从一个孩子的视角出发，将天花板画得异常高耸，壁炉显得巨大无比。

"啊，这个......"婉清有些尴尬，"我只是突然想到，对十岁的您来说，这栋房子一定显得特别宏伟。我在尝试捕捉那种......"

"敬畏感。"程墨川接上她的话，声音突然柔和了许多，"我第一次走进这个客厅时，感觉像是进入了大教堂。"

婉清屏住呼吸，这是程墨川第一次主动提起个人记忆。

"父亲身高一米八八，"他继续道，手指轻轻抚过图纸，"但在我眼里，他站在那里几乎能碰到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