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窗前,小心地掀起窗帘一角。月光下,村口的老槐树显得格外狰狞。树下站着一个人影,身材瘦小,穿着红色的衣服——就像挂在村口树枝上的那件红棉袄。
人影抬头看向我的方向,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我能感觉到它在"注视"我。然后,它慢慢抬起手臂,指向村后的山路。
就在这时,衣柜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周沉...快逃..."
我猛地转身,衣柜空空如也,但那声音千真万确。不是林小满的声音,而是一个更沙哑、更苍老的女声。
这一夜,我不敢合眼。天蒙蒙亮时,我收拾好所有物品,决定立刻离开。推开门的瞬间,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村长赵德海和四个村民站在门外,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周先生,这么早要去哪儿啊?"赵德海问道,声音甜得发腻。
"我...我想去镇上打个电话,联系工作上的事。"我编了个借口。
赵德海摇摇头:"恐怕不行。今天是重要日子,所有外人都不能离开。"他朝村民使了个眼色,"带他去祠堂。仪式要开始了。"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我挣扎着,但他们的手像铁钳一样牢固。就在我被拖向祠堂的路上,经过村口老槐树时,我注意到树根处露出几块小石头,排列成一圈。
其中六块石头已经风化得看不清字迹,但第七块石头上,清晰地刻着两个让我血液凝固的字:
"周沉"。
我的挣扎毫无用处。四个壮汉像抬牲口一样把我架进祠堂,扔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脑勺撞在砖石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等我视线恢复清晰时,发现祠堂内部已经变了样——原本空白的七个牌位现在全部刻上了名字。
我眯起眼睛,努力辨认那些新刻的字迹。前六个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但第七个牌位上的名字让我胃部一阵绞痛——"周沉",和槐树下那块石头上刻的一模一样。
"你们要干什么?"我挣扎着坐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嘶哑。
赵德海站在祖先牌位前,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匕首——刀刃弯曲如蛇,刀柄上缠着红线。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羔羊。
"三十三年一轮回,"他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其他村民肃立两侧,表情肃穆,"山神要收七条命,少一条都不行。"
"什么山神?你们疯了!这是谋杀!"我大喊着,试图站起来,但立刻被按了回去。
赵德海不为所动,继续用那种诡异的吟诵语调说道:"1988年,我父亲主持仪式,迎接山神。今年轮到我。雾隐村三百年来香火不绝,全靠这祭祀。"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牌位,突然明白了1988年照片上那七个被绑的年轻人是谁了。他们是祭品,就像我现在一样。
"林小满在哪里?"我咬牙切齿地问,"她也是祭品吗?"
祠堂内一阵骚动。赵德海的表情变得狰狞:"那丫头多管闲事,差点坏了规矩。"他凑近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味,"她本该说服你自愿参加仪式,这是她的职责。但她居然想警告你...所以我们必须处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