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尽头是一块可以移动的石板。我用力推开,新鲜的空气立刻涌入。我们爬出来,发现自己站在村口老槐树的后方——石板伪装成了树根的一部分,几乎无法察觉。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黎明将至。村子里静悄悄的,大部分村民应该还在追捕我们。但距离仪式开始的子时(晚上11点到凌晨1点)已经不远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能走吗?"我问林小满。
她点点头,但脸色比之前更差了:"知...道...小路..."
我们借着黎明的微光,沿着灌木丛向村外移动。没走多远,林小满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指向不远处的地面:"看..."
地上散落着几片红色的布料——和红衣女子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布料旁边是一串脚印,有大有小,看起来像是有很多人经过这里。
"仪式...队伍..."林小满低声说,"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我这才注意到,这些脚印通向一条隐蔽的小路,方向正是后山石阵。看来村民们准备提前开始仪式,也许是因为我的逃脱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我们需要报警,"我说,"但首先得离开村子。"
林小满摇摇头:"来...不及了...子时...快到了..."她指了指天空,"今晚...满月..."
确实,虽然天已微亮,但西沉的月亮依然圆得诡异,散发着不祥的红色光晕。
"那怎么办?"我问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一切仍然一知半解,"到底什么是迎神祭?为什么需要七个外乡人?"
林小满靠着一棵树坐下,艰难地呼吸着:"三百...年前...山神...发怒...村子...遭灾...巫师...做法...每...三十三年...七...外乡人...献祭...否则...全村...死..."
她断断续续的解释与老妇人笔记中的内容吻合。雾隐村的祭祀传统已经延续了三百年,每三十三年需要献祭七个外乡人以安抚所谓的"山神"。而今年正是又一个三十三年周期。
"1988年..."我回忆起那张照片,"你母亲是第七个祭品?"
林小满的眼睛突然涌出泪水:"她...反抗...被...强行...献祭..."她颤抖的手指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烙印,"我...被选为...新...引导者..."
这个烙印是引导者的标记。林小满本应像我记忆中那样天真快乐地长大,却因为母亲的死被迫承担这个可怕的职责。
"那封信..."我突然想到,"是你写的吗?"
林小满点点头:"我...发现...你是...第七个...选中的...必须...警告...但...被发现...关起来..."
所以那封信既是求救,也是警告。林小满试图救我,却因此被囚禁折磨。想到她在那个黑暗洞穴里被关了多久,我的心脏一阵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