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情深

"你的疤...还在疼吗？"她轻声问。

俞辰下意识摸了摸那道疤："偶尔阴雨天会有点酸，没什么大碍。"

苏瑾突然记起，车祸后他住院一周，她每天煲汤送去，却总是碰到他在开会或睡觉。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故意避开她？为什么？

"为什么？"她真的问出了口，"为什么以前总是推开我？"

俞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抓起浴袍穿上："我们非得现在谈这个吗？你应该休息。"

"我想知道。"苏瑾固执地站在原地，"两年了，我从来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今晚，就这一次，对我说实话好吗？"

俞辰沉默了很久，久到苏瑾以为他又要逃避。但当他终于开口时，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需要一个人，又被抛弃。"俞辰抬起头，眼神脆弱得不像他，"我十岁那年，母亲跟别人走了。走之前还对我说'妈妈最爱你了'。从那以后，我就明白，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苏瑾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她知道俞辰父母离异，但从未想过会对他造成这样的创伤。

"所以你推开我，是怕有一天我会离开？"她轻声问。

俞辰苦笑："很可笑是不是？越是重要的东西，越不敢靠近。工作不会背叛我，但人...会。"

这一刻，苏瑾突然理解了很多事——为什么俞辰总是埋头工作，为什么对她若即若离，为什么在得知她怀孕后第一反应是问"孩子能保住吗"。他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在乎到不敢表现出来。

"我不该瞒着你住在这里。"俞辰打破沉默，"明天我就搬出去。但医生和营养师会继续..."

"留下吧。"苏瑾轻声说。

俞辰猛地抬头："什么？"

"我说，留下吧。"苏瑾的声音更坚定了，"既然已经住习惯了，何必折腾。"

俞辰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你...确定？"

"嗯。"苏瑾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她转身离开，却在门口被俞辰叫住："苏瑾。"

回头看他，那个一向强势的男人此刻站在灯光下，眼神柔软得像只被驯服的野兽："谢谢你。"

苏瑾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带上了门。回到自己房间，她发现那杯酸梅汤还放在床头，已经凉了。她拿起来喝了一口，依然太甜，有香精味，却莫名觉得比刚才好喝许多。

第二天早上，苏瑾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这一周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

下楼时，她听到厨房传来谈话声。走近一看，俞辰正和张姨讨论菜单，手里还拿着那本《孕期营养指南》。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休闲裤，头发随意地搭在额前，看起来居家又亲和，完全不是那个冷峻的俞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