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谋

碧竹还想说什么，沈清澜已转身回房："早些休息吧，明日有一场硬仗要打。"

回到闺房，沈清澜从枕下抽出一本手札——这是她这些日子整理的关于宁无尘的所有线索。翻到最新一页，她提笔写下今日的发现：

"宁无尘频繁出入工部军器局，似在改良火器。北燕使团副使曾秘密拜访其住处，逗留两个时辰。秦墨仍下落不明，疑被囚于..."

笔尖突然一顿，一滴墨汁晕染开来。明日寿宴，秦墨会出现吗？若见到他，自己能否保持冷静？

沈清澜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无论如何，明日必须揭露宁无尘的真面目，不仅为了秦墨，更为了大周江山。

次日清晨，沈清澜天未亮就起身梳妆。她选了一袭湖蓝色广袖留仙裙，腰间系银丝绦带，发间只簪那支特制的金步摇和几朵小巧的珍珠花。妆容淡雅，唯独唇上一点朱红，宛如雪中红梅，清丽中透着一丝决绝。

"小姐今日真美。"碧竹为她披上轻纱披帛，声音却带着哽咽。

沈清澜握住丫鬟的手："别怕，我们会成功的。"这话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皇宫正阳门前车马如龙。沈清澜持帖入宫，随着引路太监穿过重重宫门。往日熟悉的红墙金瓦今日显得格外森严，仿佛每一道宫门都是一张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闯入者。

寿宴设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数百张案几呈扇形排列，正中央是皇帝的龙椅，左右两侧分别是后妃和皇子的席位。文武百官按品级入座，女眷们则安排在右侧的纱帐后。

沈清澜作为献艺的贵女，位置靠近前排。她不动声色地扫视全场，很快在左侧武将区域发现了异常——秦家的席位空着。

心下一沉，沈清澜强自镇定地入座。刚坐定，就听见一阵骚动。抬头望去，只见宁无尘一袭大红官袍，正陪同北燕使团入场。他谈笑风生，耳垂上的银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毒蛇的鳞片。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其中一人赫然是秦墨！秦墨穿着普通侍卫服饰，面色苍白，脖子上隐约可见金属项圈的冷光，眼神空洞如傀儡。

沈清澜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忍住冲上前的冲动。她死死盯着秦墨，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可他的目光始终直视前方，毫无生气。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唱喝，全场跪拜。皇帝赵翊满面红光地入座，目光扫过宁无尘时明显柔和许多："宁爱卿，今日寿宴，可有新奇玩意儿给朕助兴？"

宁无尘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微臣斗胆，为陛下准备了一份薄礼——'千里传音筒'。"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两个小巧的铜制圆筒，用一根细线相连。宁无尘将其中一个递给皇帝，自己拿着另一个走到十步开外，对着筒口低声说了句什么。

皇帝手中的圆筒突然传出清晰的声音："恭祝陛下万寿无疆，福如东海！"虽然略有杂音，但字字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