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捕捉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疲惫和孤独,这是任何商业摄影师都不曾做到的。
"怎么样?"简安紧张地问。
丁禹兮没有回答,只是问:"你学过人物肖像?"
"嗯,美院时专攻过一段时间。"简安不好意思地笑笑,"后来为了生计转做商业艺术了。"
丁禹兮若有所思地看着素描,突然说:"明天我会派人送酒店的具体资料过来。三天后,我要看到你的完整方案。"
简安郑重地点头:"我一定全力以赴。"
雨终于小了,司机的消息也来了——车已到达楼下。丁禹兮起身告辞,简安送他到门口。
"丁先生,"她突然说,"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丁禹兮点点头,没有多言。但当他坐进车里,看着雨中逐渐模糊的简安挥手的身影,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三天后的会面了。
回到豪宅,管家迎上来:"丁总,晚餐已经..."
"不用了,我吃过了。"丁禹兮说,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吃的那碗朴素的面条,比任何高级餐厅的料理都更让他满足。
三天后,简安带着精心准备的设计方案来到丁氏集团。与上次不同,这次她直接被请到了会议室。丁禹兮和几位高管已经在等候。
简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但当她开始讲解自己的设计理念时,声音逐渐变得坚定。她展示了一系列以"云"为灵感的艺术作品——从大堂的悬浮装置到客房内的微型画作,每一件都紧扣主题,又不失艺术性。
"...这个系列我称之为'云端絮语',采用特殊材料制作,会随着温度和光线的变化呈现不同的状态..."简安指着最后一张设计图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几位高管交换着眼色,显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的提案持保留态度。
"太抽象了。"艺术总监皱眉,"客户能理解吗?"
"成本也太高了。"财务主管补充。
简安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她挺直了背脊:"艺术不一定要被'理解',而是要被'感受'。至于成本..."她翻到预算表,"实际上我的方案比原计划节省15%,因为我建议部分作品使用本地新兴艺术家的作品,而不是全部采购国际名家..."
丁禹兮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突然开口:"通过。"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
"简小姐的方案更符合酒店的理念。"丁禹兮站起身,一锤定音,"就按这个执行。简小姐将担任艺术顾问,负责全程监督。"
会议结束后,简安追上正要离开的丁禹兮:"丁先生!谢谢您!"
丁禹兮转身,发现简安的眼眶微微发红:"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专业能力才是硬道理。"
简安用力点头:"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还有..."她压低声音,"我答应您的肖像画,已经开始准备了。"
丁禹兮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点头。他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小小的约定。
走出大楼,阳光明媚。丁禹兮抬头看了看天空,想起那天在简安工作室听到的雨声。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正像那场意外的暴雨一样,悄然打破了他精心构筑的情感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