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父亲犯下的错误——用控制和怀疑去挽留,反而加速了失去。
丁禹兮弯腰捡起信纸,再次阅读最后一段。简安说她永远爱他...这是承诺还是告别?法国,她去了法国,就像他母亲当年一样。
这个联想让丁禹兮心头一紧。但简安不是他母亲,她离开不是为了追求艺术梦想,而是...为了他。这个认知像闪电一样击中他。
丁禹兮走到窗前,望着巴黎的方向。二十年前,父亲选择了愤怒和指责,结果永远失去了妻子。现在,他站在同样的十字路口。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父亲。
"董事会已经通过了起诉决议,"丁父的声音透着疲惫,"你满意了?"
丁禹兮没有回应这个话题:"父亲,当年母亲离开时,你尝试过去找她吗?"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
"为什么要找?"丁父最终冷冷地回答,"她选择了她的路。"
"但你爱她,不是吗?"
"爱?"丁父的声音带着苦涩,"爱不能当饭吃,禹兮。现实点吧,那个女人不值得..."
"简安走了,"丁禹兮打断他,"去了法国。就像母亲当年一样。"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更久。
"所以?"丁父最终说,"你要追去吗?放弃这里的一切?"
丁禹兮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答案越来越清晰:"我要去找她。但不是放弃一切,而是...重新定义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你疯了!"丁父怒吼,"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我自己,"丁禹兮平静地说,"父亲,我辞职。不是出于叛逆或冲动,而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感谢您多年的栽培,但我需要走自己的路。"
挂断电话后,丁禹兮感到一种奇特的轻松,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他打开电脑,开始查询最快飞往巴黎的航班。
无论简安在哪里,他都会找到她。这一次,他选择信任而非怀疑,选择爱而非恐惧。这一次,他要打破家族命运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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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小公寓,简安眯着眼适应光线。三个月了,她仍然不习惯这座城市的晨光——比国内的更柔和,带着一丝慵懒的金色。
她拄着拐杖(右腿的石膏上周才拆掉)慢慢挪到画架前,审视昨晚完成的作品。这幅《重生》是她巴黎系列的核心,画的是一个蜷缩的人形从灰烬中站起的瞬间,色彩从暗沉逐渐转向明亮。
门铃响了。简安皱眉——这么早会是谁?克莱门特说好下午才来讨论画展的事。
开门的一瞬间,简安的呼吸停滞了。丁禹兮站在门外,一身简单的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朵白色小花。他看起来疲惫但坚定,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阴影,像是经历了长途飞行。
"你..."简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我辞职了。"丁禹兮直接说道,声音有些沙哑,"离开了丁氏集团。"
简安瞪大眼睛,手中的拐杖差点滑落:"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