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龙

宋威龙的手僵住了。沈悦的指尖温暖干燥，指腹有常年拿手术刀留下的薄茧。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数清她睫毛的根数，看到她耳垂上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耳洞。

"会了吗？"沈悦松开手，微笑着看他。

宋威龙喉结滚动了一下："大概...会了。"

"沈医生好厉害！"小雨拍着手，"威龙哥哥好笨哦！"

孩子们哄笑起来。宋威龙佯装恼怒地揉了揉小雨的头发，却忍不住跟着笑了。这种轻松的氛围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在北京的顶级律所，没人敢嘲笑"不败神话"宋威龙，更没人会用"笨"来形容他。

林奶奶端着一盘粽子走进来："孩子们，洗手吃粽子了！"她朝宋威龙眨眨眼，"小龙，你爸刚才打电话来，说他在家炖了鸡汤，让你和沈医生忙完过去喝。"

宋威龙和沈悦同时开口：

"不用了..."

"那太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沈悦的脸微微泛红："我是说，宋老师刚出院，应该多补充营养..."

"一起去吧。"宋威龙发现自己竟然期待这个提议，"我爸炖的汤确实不错。"

活动结束后，沈悦坚持要帮忙收拾。她踮脚去够挂在墙上的彩带时，突然踉跄了一下，扶住墙才没摔倒。

"怎么了？"宋威龙一个箭步上前。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沈悦摆摆手，但脸色苍白得吓人。

宋威龙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脉搏快而弱。"你上次正经吃饭是什么时候？"

沈悦皱眉思考："昨天......午餐？不对，昨天只有上午那台手术后的咖啡......"

"医生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吗？"宋威龙声音里带着少有的严厉。他转向林奶奶，"抱歉，今天的汤恐怕要改天喝了。我得先送沈医生回家休息。"

"去吧去吧。"林奶奶忧心忡忡地看着沈悦，"这孩子总是这样，工作起来不要命。"

沈悦还想争辩，但一阵眩晕让她不得不靠在宋威龙肩上。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被拦腰抱起。

"宋威龙！放我下来！"她虚弱地抗议。

"省点力气吧，医生。"宋威龙大步走向停车场，"你的车钥匙在哪？"

二十分钟后，宋威龙按照沈悦模糊的指示，停在一栋老式公寓楼前。他半扶半抱地把沈悦弄上楼，从她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沈悦的公寓出乎他的意料——不是想象中女医生的整洁样板房，而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空间。客厅墙上挂着手工制作的昆虫标本框，书架上塞满了医学典籍和科幻小说，茶几上堆着各种半成品的手工模型。

"抱歉......有点乱。"沈悦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

宋威龙环顾四周，目光被一个精致的树屋模型吸引——完全用冰棍棒和牙签搭建，细节惊人。"你做的？"

"嗯，减压。"沈悦虚弱地笑了笑，"手术失败后就会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