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龙

"真美。"沈悦轻声说，"难怪大家舍不得走。"

宋威龙望着她的侧脸，夕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明天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你有什么打算？"

沈悦没有立即回答。她伸手接住一片被雨水洗刷过的梧桐叶："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个小事务所吗？社区中心对面那间空铺面...我觉得位置不错。"

宋威龙心跳加速："那协和..."

"我拒绝了。"沈悦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昨天发的邮件。这里更需要我。当然..."她调皮地眨眨眼，"如果某位律师打不赢官司，我们可能都得露宿街头。"

宋威龙大笑起来，笑声在雨后清新的空气中传得很远。他握住沈悦的手："那么，为了不让你露宿街头，我明天必须赢。"

"不是为了我。"沈悦纠正他，手指与他紧紧相扣，"为了所有相信我们的人。"

夜幕降临，老街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明天将是决战之日，但此刻，站在这个小小的屋顶上，宋威龙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无论胜负，他已经找到了比胜诉更重要的东西——回家的路，和愿意与他同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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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的灯光比宋威龙记忆中更加刺眼。

他站在原告席上，调整了一下领带。这套西装是父亲二十年前出庭时穿的，略显老式，但剪裁依然考究。旁听席坐满了老街坊，林奶奶带着小雨坐在第一排，父亲则在轮椅上对他点头示意。

沈悦穿着素雅的浅蓝色连衣裙坐在证人席区域，膝上放着一叠文件。她冲他微微一笑，眼睛在法庭的灯光下像两颗琥珀。

"全体起立！"法警高声宣布。

法官步入法庭，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性，眼角的皱纹显示出岁月的沉淀与智慧。宋威龙认出了她——楚红梅法官，母亲大学时代的室友，以刚正不阿著称。

"原告方准备好了吗？"楚法官问道。

宋威龙站起身："准备好了，法官大人。"

过去三天的听证会已经呈现了大量证据——违规的拆迁程序、造假的地质报告、居民健康恶化的医疗证明。但今天，他将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被告方律师，请传唤你的第一位证人。"楚法官看向宏远集团的豪华律师团队。

陈明德亲自出马，西装革履地站起来："法官大人，我方传唤市规划局副局长郑建国。"

郑副局长作证称，老街拆迁是城市发展的必要举措，所有程序合法合规。陈明德得意地瞥了宋威龙一眼，仿佛胜券在握。

轮到交叉询问时，宋威龙不慌不忙地走上前："郑局长，您认识赵志坚先生多久了？"

"大约...五年吧。"

"熟悉他的笔迹吗？"

郑副局长皱眉："不熟悉。"

宋威龙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照片："这是您去年生日宴会的合影，背景墙上挂着的书法作品，署名是赵志坚。您当时在朋友圈称赞'赵总墨宝难得'。"

法庭一阵骚动。郑副局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那只是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