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证明王会计是被威胁的!"宁芷急切地说。
严浩翔摇摇头:"用非法手段获得的证据,不仅无效,还会连累我们自己。"他启动车子,"我先送你回家。"
宁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这样?放弃?"
"我没说放弃。"严浩翔握紧方向盘,"只是不能用这种方式。"
"什么方式?遵守规则?"宁芷的声音提高了,"赵世勇根本不按规则来!你看到他是怎么对待证人的,怎么对待你父亲的!"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坚持原则!"严浩翔罕见地提高了声音,"我是律师,宁芷。如果连我都开始践踏法律,那和赵世勇有什么区别?"
车内陷入沉默。雨点开始敲打车窗,由疏到密。
"有时候,"宁芷最终开口,声音低沉,"为了更大的正义,需要妥协一些小原则。"
"不。"严浩翔斩钉截铁,"原则没有大小之分。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你的职业操守比书店存亡更重要?比你父亲的声誉更重要?"宁芷的话像刀子一样刺来。
严浩翔没有立即回答。车子停在宁芷家楼下,雨已经下大了,敲打在车顶的声音几乎盖过了说话声。
"我会找到合法途径。"他最终说,"但必须是我的方式。"
宁芷深深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冲进雨中,连他的外套都留在了座位上。
回到书店,严浩翔精疲力竭地倒在沙发上。今天的失败、宁芷的失望、赵世勇的威胁,一切都在他脑海中翻腾。他起身走到父亲的书桌前,无意中碰掉了一个文件夹。弯腰捡起时,他发现文件夹后面藏着一个暗格。
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了暗格,里面是一沓发黄的报纸剪报和几张照片。最上面的报纸日期是2003年7月18日,标题赫然写着《法学教授严正清质疑文化馆搬迁程序不合法》,旁边配图是父亲在县政府门前抗议的照片。
照片中,年轻的父亲举着标语牌,眼神坚定。严浩翔翻到背面,有人用钢笔写着:"为正义,虽千万人吾往矣。"
下一张照片是父亲和几位同事的合影,其中一位赫然是今天的证人王会计,那时他还很年轻。照片边缘露出一角,严浩翔仔细一看,是赵世勇的半张脸——他正阴冷地盯着抗议人群。
暗格最下方是一个密封的信封,上面写着"如有不测,交予吾儿浩翔"。严浩翔的手指微微发抖,拆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封长信和几张复印的票据。信是父亲写的,日期是他住院前一周:
"浩翔,若你读到此信,说明赵世勇终于对我下手了。二十年前,我发现他与时任县长勾结,在文化馆搬迁项目中侵吞公款、伪造文书。我联合几位同事举报,但因证据不足,仅导致项目暂停。如今赵世勇卷土重来,目标正是青云书店所在的地块。我已收集到部分新证据(见附件),但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