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

挂断后，他又打给另一个号码："张姐，立刻联系上海最好的心内科专家...不，不是我，是桑渝的母亲...我知道时间很晚，所以才需要你动用所有关系..."

桑渝侧头看他，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快速掠过，勾勒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为什么..."她轻声问。

范丞丞简短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你需要。"

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医院时，已经有医护团队在急诊入口等候。桑渝的母亲被迅速推进检查室，而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迎了上来。

"桑小姐是吗？我是心内科主任医师王教授。您母亲的情况我们已经初步了解，正在做冠脉造影，会根据结果决定是否安装支架。"

桑渝惊讶地看向范丞丞，后者微微点头："王教授是国内顶尖的介入心脏病专家。"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像一场模糊的梦。桑渝签了一堆同意书，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范丞丞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杯热巧克力，安静地陪她等待。

"你不用一直在这里，"桑渝说，"明天还有拍摄..."

范丞丞摇头："李导已经调整了通告，我上午的戏份延后了。"他顿了顿，"再说，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吧？"

凌晨三点，手术室灯灭了。王教授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两根血管放了支架。病人需要观察48小时，但预后应该不错。"

桑渝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差点跪倒在地。范丞丞稳稳地扶住她的肩膀。

"谢谢您，医生。"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别客气。"王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范丞丞一眼，"我女儿是你的粉丝，改天方便的话......"

"一定。"范丞丞爽快地答应，"随时可以来片场参观。"

安排好住院手续后，范丞丞坚持让桑渝去家属休息室睡一会儿，自己则守在重症监护室外。疲惫不堪的桑渝终于合上眼，恍惚中听到走廊传来轻柔的钢琴声——医院大厅有一架供病人使用的钢琴。那旋律舒缓而忧伤，像一只温柔的手抚过她紧绷的神经。

天蒙蒙亮时，桑渝猛然惊醒。她匆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监护室。转过走廊拐角，她停住了脚步。

范丞丞坐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头靠着墙壁睡着了。他修长的手指还保持着弹钢琴的姿势，眼下有明显的青黑。监护室的玻璃窗映出母亲安睡的侧脸，而床头监护仪上的曲线平稳有力。

桑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脱下外套想盖在他身上。就在这时，范丞丞睁开了眼睛。

"阿姨情况稳定了，"他立刻清醒过来，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护士说早上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你弹了一夜钢琴？"桑渝轻声问。

范丞丞有些不好意思："看你睡得熟，不想吵醒你。音乐对病人有好处，我记得剧本里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