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

杀青宴在一家高档餐厅举行。桑渝坐在主创桌，看着范丞丞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制片人、投资方之间。他天生属于这样的场合，光芒四射却不刺眼，谦逊有礼又不失存在感。

"桑编，"李导凑过来，酒气扑面，"下部戏还找你写剧本！你和丞丞的化学反应太棒了。"

桑渝笑着应付了几句，借口透气走到露台上。五月的夜风带着花香，远处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

"躲在这里想什么？"范丞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想新剧本的结局。"桑渝没有回头。

"《无声告白》？"范丞丞站到她身边，"上次你说要写一个关于错过的故事。"

桑渝惊讶于他的记忆力："你还记得啊。"

"我记得关于你的所有事。"范丞丞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炭，落在桑渝心上。她转头看他，发现他正凝视着自己，眼神专注得几乎令人疼痛。

"范丞丞，你..."

"丞丞！"张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总想跟你聊聊国际项目的事，很急。"

范丞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种炽热已经隐去："马上来。"他对桑渝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桑渝点点头，看着他走回喧嚣中。露台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和那句悬在空中的"我记得关于你的所有事"。

三十分钟后，范丞丞依然没有回来。桑渝看了看表，决定不再等待。她向李导和其他人告别，悄悄离开了宴会。

回到家，桑渝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手工装订的剧本——《无声告白》初稿。这是她这几个月利用业余时间创作的新故事，关于一个钢琴师和一个写词人之间错过的爱情。翻到扉页，她犹豫片刻，提笔写下："给最懂我文字的人"。

第二天清晨，桑渝接到范丞丞的电话。

"你怎么先走了？"他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我回来露台找你，人都没了。"

"你被工作缠住了，我理解。"桑渝将手机夹在耳边，继续收拾桌上的稿件。

"不只是工作..."范丞丞欲言又止，"桑渝，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今天有空吗？"

桑渝的手指停在剧本上。她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而那正是她既期待又害怕的。

"恐怕不行，"她听见自己说，"妈妈今天复查，我要陪她去。而且...我明天就飞纽约了，去考察那所学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么快？"

"早决定早好。"桑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已经快递到公司了，应该今天会到。"

"什么东西？"

"看了就知道。"桑渝顿了顿，"范丞丞，祝你试镜成功。"

挂断电话，桑渝长舒一口气。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保持距离似乎是最理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