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

"我留了点东西没在采访里说。"范丞丞突然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见，"等颁奖典礼。"

下个月的金鸥奖，《破茧》入围了六项提名，包括桑渝的最佳编剧和范丞丞的最佳男主。

"别给我压力。"桑渝笑着摇头，"那么多资深编剧在列，我就是去凑数的。"

"胡说。"范丞丞表情严肃起来，"你知道这剧本有多好。对了，你的《无声告白》写得怎么样了？"

桑渝不自觉咬了咬下唇："快写完了。其实...我把它投给了百老汇的一个工作室。"

"真的？"范丞丞眼睛一亮，"什么时候出结果？"

"下周。别抱太大希望，毕竟是处女话剧。"

"他们会抢着要的。"范丞丞的语气如此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事实，"我读过你发我的片段，比《破茧》更成熟，更...私人化。"

桑渝心头一颤。《无声告白》确实融入了太多她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感——那些午夜梦回时的想念，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那些"如果当时"的假设。

"你呢？"她转移话题，"《边缘救赎》准备得如何？"

范丞丞开始兴奋地讲述动作戏训练和角色研究，手舞足蹈的样子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桑渝静静听着，目光描摹着他眉飞色舞的表情。在洛杉矶的这一个月，他似乎更...鲜活了，不再是那个被包装完美的偶像，而是一个充满热情的年轻演员。

聊着聊着，桑渝的眼皮开始打架。

"睡吧，"范丞丞柔声说，"我陪你。"

"你不用..."

"反正我在看剧本。"他调整了一下手机支架，"就当你在旁边。"

这样的陪伴已成习惯。好几次桑渝清晨醒来，发现视频通话还在继续，屏幕那头的范丞丞已经睡着，手机歪在枕边，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晚安。"桑渝轻声说，却没有结束通话。她只是把手机放在床头，躺了下来。屏幕里，范丞丞已经低头研读剧本，偶尔皱眉思考的样子让她心头柔软。

两周后，桑渝站在NYU的邮箱前，手指颤抖地拆开那封来自百老汇工作室的信件。当看到"我们很荣幸接受您的剧本《无声告白》"时，她几乎跳了起来，第一时间拍下照片发给范丞丞。

电话在五秒内响起。

"我就知道！"范丞丞的声音充满喜悦，"什么时候首演？我必须到场。"

"十月下旬，但你不是在拍戏吗？"

"请一天假就行。"范丞丞顿了顿，"桑渝，这太棒了。真的。"

那一刻，桑渝多么希望他不是隔着电话，而是在她面前，这样她就能...就能怎样？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金鸥奖颁奖典礼定在九月的最后一个周六。桑渝提前一天飞回上海，在机场被林小满逮个正着。

"天啊，你瘦了好多！"林小满捏着她的胳膊，"纽约的饭不好吃吗？"

"写作熬的。"桑渝笑着躲开她的魔爪，"别闹了，我好累，想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