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网络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协调者说，声音中夹杂着电子噪音，"这是单向进程。"

张凌赫后退一步，蓝纹自动进入防御模式，在皮肤表面形成更复杂的光路："那就破坏能源核心。"

"你会杀死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人，包括你的记者朋友。"协调者摇头，"这不是张明远儿子的选择。"

"我父亲宁愿死也不愿看到人类被同化。"

"你误解了他的研究。"协调者突然向前一步，形象剧烈波动，露出其下更原始的形态，"张明远意识到量子桥无法阻止，所以设计了防护程序——不是为了抵抗，而是为了引导融合方向。"

全息屏幕自动激活，显示出一段张凌赫从未见过的父亲录像："...如果我的理论正确，量子融合可以双向进行。不是观察者同化我们，而是我们吸收它们..."

影像中的父亲看起来既兴奋又恐惧："...人类意识具有独特的可塑性，能够包容矛盾而不崩溃。这是我们的优势..."

"你父亲是真正的先知。"协调者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同，少了机械感，多了某种近乎人性的语调，"他看到了融合后的可能性——既保持个体性又拥有集体智慧。"

张凌赫皱眉。有什么东西变了。协调者的行为模式不再一致，像是信号受到干扰。

"你不是观察者。"他突然意识到，"至少不完全是。你是莫云天，还在抵抗。"

协调者的形象剧烈闪烁，人形轮廓完全崩溃又重组："聪明...的科学家。是的...我们...在共享这个载体..."

断断续续的话语证实了张凌赫的猜测。观察者并未完全控制莫云天，原有人格仍在某处挣扎。

"听着，莫云天。"张凌赫向前一步，"如果你能听见我，现在是你赎罪的机会。帮助我关闭网络，阻止全面入侵。"

协调者僵在原地，面部表情不断变化，时而冷酷时而痛苦。整个能源站的灯光随之明暗交替，仿佛经历着某种能量波动。

"太...迟了..."声音从协调者体内挤出，这次明显是人类语调，"通道...已经...稳定..."

"不，还有办法。"张凌赫展示手臂上的蓝纹，"我父亲的防护程序可以重新编码网络信号，将它变成双向通道。但需要原始权限——你的生物识别。"

协调者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当它再次抬头时，眼睛里的蓝光减弱了许多。

"控制室...下层..."莫云天的人类声音艰难地挤出，"主服务器...我的权限卡...在..."

他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的喉咙，左手却拼命与之对抗。这场身体争夺战持续了几秒，最终左手胜出，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蓝色卡片扔给张凌赫。

"快...走..."莫云天嘶声道，"我会...尽量...坚持..."

张凌赫抓起卡片冲向楼梯。下层控制室的门需要最高级别权限，蓝色卡片顺利通过扫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