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让刘耀文胃部紧缩。他坐在神经外科候诊区的硬质座椅上,右手平放在膝盖上,像一件不属于他的物品。昨晚的浪漫氛围与此刻的冰冷现实形成鲜明对比。
"紧张吗?"苏雅轻声问。她今天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实习医生的名牌,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刘耀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比全球总决赛还紧张。"
"我父亲是这方面的权威。"苏雅捏了捏他的左手,"你会得到最好的诊疗。"
刘耀文点点头,目光扫过走廊上各种神经解剖图。那些交织的线条像极了游戏中的战术路线,只不过这次,他是被分析的一方。
"刘耀文先生?"护士站在检查室门口呼唤。
苏雅站起身,但刘耀文轻轻按住她:"我想自己进去。"
苏雅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理解了他的用意:"好的,我在外面等。"
检查室里,各种仪器闪烁着冷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站在X光片前,背对着门。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刘耀文立刻认出了那双与苏雅如出一辙的眼睛,只是更加锐利,像能看穿一切伪装。
"刘先生,久仰。"苏教授伸出手,"我是苏志远。"
握手时,刘耀文刻意用了左手:"您好,教授。"
苏教授挑眉:"右手已经不能握手了?"
"不是不能,是不想。"刘耀文直视医生的眼睛,"我怕握痛了您。"
这个回答让苏教授轻笑一声:"有意思。坐吧,我们先聊聊。"
接下来的问诊详细得近乎苛刻。苏教授不仅询问了车祸情况和手术细节,还深入探究了刘耀文每天的疼痛模式、麻木频率甚至情绪波动。当问到最近一次右手完全失去知觉的情况时,刘耀文犹豫了。
"前天比赛时,"他最终承认,"持续了大约五分钟。"
苏教授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之前的复查没提?"
"我以为...只是暂时的。"
"在医学上,'以为'是最危险的词。"苏教授站起身,"我们需要做全套检查,包括核磁共振。"
两小时后,刘耀文躺在核磁共振仪器的狭小空间里,机器发出刺耳的嗡嗡声。他闭上眼睛,试图想象自己站在比赛舞台上,观众的欢呼声盖过噪音。但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如果结果很糟怎么办?如果右手永远废了怎么办?如果连教练都当不了了怎么办?
"刘先生,请保持静止。"喇叭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
检查结束后,刘耀文被告知需要等待结果。他回到候诊区,发现苏雅正在和一位护士交谈,表情凝重。
"怎么样?"他走过去问道。
苏雅勉强笑笑:"结果还要等一会儿。饿了吗?我们去食堂吧。"
医院的食堂嘈杂拥挤,与刘耀文想象中的静谧相去甚远。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苏雅买了两份套餐。
"你父亲...知道我们的事吗?"刘耀文戳着盘子里的米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