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日,皇宫之内喜气盈盈,实际上暗流汹涌。
窦絮把匕首绑在胳膊上,藏在了衣袖里,没一会儿侍女走了进来,捧来婚服和金冠,为她梳妆,还有一位嬷嬷为她讲解一会儿的流程。
她也算是成过一次婚,所以这些礼节都已经熟悉不少,所以对她来说并不难。
吉时到,窦絮与庆王站在阶下,经过繁杂的婚礼习俗,接下来便是拜堂。
万皇后坐在上面,俯视着下面的一对新人,竟也露出了笑。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一身玄甲的宋墨从外面大步走来,身后的属下把宾客统统围住。
“宋墨!”万皇后拍案怒斥,“你要做什么!”
宋墨手持长枪,冷笑看着他,“我替你们除了太子,就要对我赶尽杀绝了,当真是好算计。”
“什么叫替我们,是你要报仇不是吗。”庆王向前一步,“来人!”
他话音刚落,脖颈一股冰凉,是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没人会来的。”
“慕雪?”庆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拳头,“为什么…”
“佑霆!”
“万皇后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杀了他。”
“你竟然是宋墨的人…”万皇后怒盯着她,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
“万皇后!你的计划破灭了!”宋墨走到庆王身边,一把长枪横在他的身前,“若你认罪,说不定我们可以留你儿子一命。”
“认罪?”万皇后笑出了声,恢复了镇定,“本宫何罪之有!”
“结党营私,诬陷杀害定国公,谋权篡位,皆是你的罪行,你们结党营私名单中的所有罪臣皆已收押。”
“殿下,这就是你的母后,她可是对你的命视若无睹。”窦絮在庆王耳边道,“你不过是她的棋子。”
庆王依然沉默,紧抿着唇不甘屈服。
“说我谋权篡位,你又怎么证明自己现如今的所作所为不是在谋逆造反!”
“我证明!”身后传来虚弱却不失威严的声音。
“陛下…”万皇后看着走进来的人,眼中有一瞬的震惊,但又迅速恢复如常,直直站在阶上,不愿示弱。
皇帝走来,后面跟着纪咏,还有那本已经死了的太子。
庆王看到他们惊讶不已,后又自嘲一笑,没想到就连纪咏也不是自己这边的人。
纪咏从万佛寺取来雪灵芝潜入宫中,送到了陛下那里,待他解了毒醒来后,把事情皆告知了他。
纪咏来到窦絮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匕首,代替她挟着庆王。
“晞宁,来的够及时不?”
“很及时。”窦絮露出笑容,回复道。
庆王看到自己从未看到过的笑容和自己从不知道的名字,那一刻锥心刺骨。
“所以为什么?慕雪…”
“我不叫慕雪,我名为窦絮,不,准确来说是宋絮。”窦絮收敛笑容,冷淡回答。
“宋…你是…宋墨的妹妹…”
纪咏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血。
他已经忍了许久了,若不是顾及陛下,真想立刻杀了他。
最终,万皇后与庆王皆被关了起来,连同他们勾结的党羽朝臣一起。
原本他们是想借着婚礼,聚集所有朝臣,囚禁他们,威逼利诱让他们归顺。
但这一切都已结束,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也再一次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宋墨府中,窦絮看着屋内好几箱子金银,乐不可支。
“这么开心啊。”宋墨走进来,见她笑得开心,也弯起了眉眼。
“陛下赏了好多东西,到时候把这些统统运还给阿姐。”
窦絮注意到他的头发,虽然没有再白下去,但白发也已然消不下去。
“哥,过几日回田庄,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她兴致勃勃提议道,“我觉得可以让阿姐给你染染头发。”
宋墨听后瞬间红了耳朵,“让…让窦四小姐给我染发?”
“我觉得可行,阿姐很熟练的。”窦絮眉尾轻挑,笑得意味深长,“哥,你觉得阿姐怎么样啊?”
“窦四小姐很好。”
窦絮点了点头,这一次有希望让他们继续在一起。
回田庄的那一天,纪咏也跟他们一起,马车里纪咏与宋墨依旧看不惯对方,而窦絮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后来窦絮和纪咏在田庄待了整整两个月,宋墨隔三差五就会来看望。
冬去春来,世间慢慢暖和了起来。
一天睡不着的晚上,窦絮到屋顶上看月亮,想到了经历种种,突然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
如果这一次也不过大梦一场…又该怎么办…
“就算已经入春,夜间也还是会冷,就不知道披件斗篷。”纪咏站在下面,抬头仰望着她,怀里是她的斗篷。
“这不是有你嘛。”窦絮冲他撒娇道,“和我一起来看月亮吧。”
然后两个人一同坐在屋顶,纪咏给她披上斗篷,还细心地拢紧。
“这一次不是梦了吧。”
“就算是梦又如何,再来个八百遍,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你从头开始。”纪咏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神炙热,“你的身边只能是我。”
窦絮眨着眼睛,内心的喜悦抑制不住,她喜欢被坚定地选择。
“纪见明,我喜欢你。”
纪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明亮的眼眸,心脏抑制不住地疯狂跳动。
从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淡漠相待到开始下意识在意一个人,再到明白何为情爱,最后情难自禁,得偿所愿。
他对窦絮的感情从一颗小小的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最后开花结果。
他该庆幸自己选对了人,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窦晞宁,我也喜欢你,想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们又在田庄住了一个月,天气彻底暖和后,两人决定到处去游山玩水,而在这之前他们又举办了一次婚礼,只是这一次比较简单,只邀请了少许亲朋。
而窦昭与宋墨之间发展得不错,兴许也好事将近。
陛下虽已经解毒,但因身体早就积劳成疾,不堪重负,还是在春末之时离世,皇位则传给了太子。
一切再次回归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