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醒来,她身处一间诊疗室里。四下张望,没有发现潜在危险。脑袋一阵刺痛,零碎的画面如电影般连续地抽帧播放,像是回忆,又像是抽取。
她觉得仿佛有某种至关重要的事物被遗落在了记忆的角落,在那片支离破碎中,她拼命地想要捕捉、拼凑,试图找回完整的过往。可她抓住的一切最终都化为泡影,将她本就慌乱的心搅得更加纷乱无序。
隐约间听见门外有人在训斥些什么,刚要细听,便有人推门而入。
她本想立刻闭目装作还没醒的样子,可转念一想没有这个必要。若是他和残星会那帮人是一伙的,昏迷期间早就将自己囚禁了。
卡卡罗醒了?
卡卡罗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知该作何回应,眼睛透出迷茫神色。她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脸出神,循着他的问题机械地在心中反复询问自己是谁。
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
对上她的眼睛,卡卡罗知道她并未说谎。
记忆一片空白。她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卡塔蕾亚恩人,我能感觉到你身上和我相似的气息,我有些印象。我依稀记得意识模糊的时候,有人驱除在我周身环绕的残象,那人应该就是你吧。谢谢你救我的命,所以,我愿意把我记得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即使是疑问句,女人的声音同样干脆利落,仿佛笃定。卡卡罗平静地听完她说的话,最后轻“嗯”了一声。
对方看上去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他的目光深邃而冷漠,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气场。
卡塔蕾亚记忆里,我在监牢中苏醒。在此之前,我似乎是在荒野流浪的时候,被某个组织的人抓住了。
卡塔蕾亚他们自称残星会,你听过吗?
卡卡罗眉头微蹙。她刚被救下的时候,裸露的皮肤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血色浸透的衣衫在残阳里泛着难闻的铁锈味,她倒在焦土之上,四肢的镣铐存有暴力损毁的痕迹,破碎的衣衫随晚风轻颤。殷红从指缝蜿蜒,染透了身旁的枯草,暮色为苍白的面容镀上一层血色纱幔,唯有起伏微弱的胸膛,证明生命仍在与黑暗僵持。
卡塔蕾亚这个组织的人在利用我的身体做实验。他们在研究人工诱导产生共鸣的技术,将残象通过机械改造与我相融合。
她说的和外界传闻差不多,虽然观察她的表情看不出撒谎的迹象,但卡卡罗还是无法完全信服。比如,她是怎么逃脱残星会的控制跑出来的。
女人似乎也看穿了他的疑惑,她搅动手指,思考还有什么办法自证。
卡塔蕾亚被你救下那天,我从实验舱中醒来,我的身体已承受不住与残象的共鸣,所以,他们放弃了我,将我押入牢笼。
卡塔蕾亚接下来的事情我记得有些模糊。他们用锁链将我捆绑,叫来处刑人想结束我的性命。后来,我失去了意识。迷糊之间睁眼,就看到了为我清扫周边危险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