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心入韵

苏昀“大人的意思是，这笔修缮费......”

苏昀话音未落，就被父亲抬手打断。

雕花木窗外正吹来一阵的凉风，让头绪混乱的人们稍微的舒缓一些。

苏父“羊毛出在羊身上。”

苏父将茶盏重重搁在紫檀木桌上，青瓷碰撞声大抵是惊扰了外面闲逛的生物，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苏父“宫里要体面，官员要油水，最后还不是得咱们这些商户来填窟窿？”

他握着拳头，置于胸前，表情和语气里满是愤懑。

苏昀没有说话，就连上首的那位大人也没有说什么。

苏父低头沉思片刻，突然抬起头来。

苏父“但咱们不能当冤大头。到最后议价的时候，得先稳住赵大人，就说需要重新核算成本。我们算是为皇家提供稳定的商户，还是有一定的议价空间的。”

作为苏家的家主，他深知在这场游戏里，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NPC“看样子，苏老爷已经有计划盘算了，那我便也就先走了，希望你不要让上面的人失望。”

上面坐着的那个人语气平淡，他在听完苏昀和苏父的话后，心中大概也明白了苏父自有自己的主张，无需自己再出手对付了。

苏父和苏昀赶紧起身，恭敬地将客人送到门口。

看着马车消失在暮色中，苏父叹了口气。

苏父“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停在了苏府后门。

车夫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轻轻叩响了车门。

王侍郎掀开帘子，四下张望了一番，快步走进了苏府。

在书房里，王侍郎端起一杯新沏的龙井，轻抿一口后，表情凝重。

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发出细微的声响。

NPC“苏老爷，这账算得如何了？赵大人还等着看贡品清单呢。”

苏父从红木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账册，翻开夹着红色签条的那页。

苏父“回大人，工坊那边核算后，确实没法再降。不过......”

他突然压低声音，从账册里抽出几张票据。

苏父“若是能按往年的价格，苏家愿意额外捐赠三千两白银，就当是为朝廷分忧。”

王侍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翡翠扳指在桌上重重一磕。

NPC“苏老爷说笑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在打发叫花子？三千两就想了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苏父“大人明鉴，这三千两是走明账的。”

苏父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同时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轻轻推了过去。

苏父“至于私下......还望大人在宫里美言几句。”

王侍郎瞥了眼银票上的数字，神色缓和了些。

NPC“苏老爷言重了。我们都是公事公办的，知道你们的难处也理解。”

他将银票收入袖中，语气却依然谨慎。

NPC“不过，宫里那位对采买的银钱看得紧，若是有人问起......”

苏父“自然都说大人尽心竭力，为朝廷节省开支。”

苏世昌赔着笑，心里却在冷笑。他太了解这些官员了——既要银子，又怕担责，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送走王侍郎后，苏世昌站在庭院里，望着初升的朝阳，心中五味杂陈。

苏昀“父亲，这样真的能行吗？”

苏昀有些担忧地问道。

苏世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苏父“商场如战场，官场更是如此。我们既要让他们尝到甜头，又不能让自己伤筋动骨。记住，在这个世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看着父亲日渐苍老的背影，苏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