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推开医务室的门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白色的床单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白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像只炸毛的小猫。听到开门声，那个身影动了动，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那是一张稚嫩的脸，却带着五条悟标志性的苍蓝色眼睛，此刻正警惕地盯着他。
“你是谁？”小孩的声音清脆稚嫩，却带着一股子傲气，“这里是哪里？”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接到硝子的电话时还以为是个恶作剧，没想到五条悟真的中了咒灵的诅咒，变成了六岁小孩的模样。
“我是夏油杰，”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孩平齐，“你的...挚友。”
“挚友？”小孩歪着头打量他，“我不记得有你这样的朋友。”他说着，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我要吃冰淇淋！”
夏油杰眼疾手快地拦住他:“等等，你现在还不能走。”
“放开我！”小孩挣扎起来，力气出奇地大，“你这个怪刘海！”
夏油杰："......"
看来就算变成小孩，悟的毒舌功力一点都没减弱。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歌姬探进头来，看到屋内的场景后立刻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天呐！真的变小了！”
她快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硝子。两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眼睛都在发光。
“太可爱了！”歌姬蹲在小孩面前，“来，让姐姐抱抱！”
小孩后退一步，躲到夏油杰身后:“不要！”
夏油杰愣了一下，随即感到一阵好笑。谁能想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五条悟，现在居然会躲在他身后寻求庇护。
“好了，你们别吓到他。”硝子叼着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小孩，“不过确实很有意思，没想到五条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喂，”小孩从夏油杰身后探出头来，“你们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歌姬笑眯眯地说，“你可是我们最可爱的后辈呢。”
“骗人，”小孩撇撇嘴，“我明明比你们厉害多了。”
夏油杰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就算失去了记忆，五条悟骨子里的自信一点都没变。
“好了，”他转身对小孩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小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有甜点吗？”
“有。”
“那我要吃草莓蛋糕！”
“不行，”夏油杰下意识地说，“空腹不能吃太多甜食。”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这是他们高中时期经常发生的对话，没想到现在又要重演一遍。
小孩不满地撅起嘴:“你管我！”
“听话，”夏油杰揉了揉他的头发，“先吃点正餐。”
“不要！”小孩突然挣脱他的手，朝门口跑去。
夏油杰连忙追上去，却在门口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哟，”来人低头看着撞在自己腿上的小孩，“这是谁家的小鬼？”
小孩抬起头，看到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你是谁？”
五条家的长老冷哼一声:“连自己家的人都不认识了？”
夏油杰心里一紧。他没想到五条家的人会来得这么快。
“长老，”他上前一步，将小孩护在身后，“悟现在的情况...”
“不用你说，”长老打断他，“我们五条家的事，不劳外人操心。”
小孩从夏油杰身后探出头来:“烂橘子，你真的是五条家的人吗？”
“当然，”长老蹲下身，难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跟爷爷回家好不好？”
小悟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夏油杰。
夏油杰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知道五条家一定会把悟接回去，但看到小悟犹豫的眼神，他竟然有些不舍。
“去吧，”他轻声说，“那是你的家人。”
小孩点点头，朝长老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怪刘海，我很快会回来的。”
夏油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看着小孩被长老带走，夏油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舍不得了？”硝子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
“只是有点不习惯，”夏油杰摇摇头，“突然安静下来了。”
“放心吧，”硝子拍拍他的肩，“以五条的性格，很快就会闹着要回来的。”
夏油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望着空荡荡的走廊，突然想起高中时期，五条悟总是这样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每次都让他措手不及。
只是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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