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七岁那年，夏油杰终于攒够了钱，带他离开京都山区，搬去东京。
“杰，我们真的要坐飞机吗？”五条悟趴在旅馆的窗台上，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他穿着夏油杰给他买的蓝色连帽衫，白色短发乱糟糟地翘着，脸上的儿童墨镜因为兴奋而歪到一边。
“嗯。”夏油杰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背包，转身替他扶正墨镜，“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天空吗？这次可以看个够。”
五条悟欢呼一声，光着脚在地板上蹦跳了两下，然后被夏油杰一把捞起来，套上袜子和小运动鞋。
“不准光脚跑，会感冒。”
“杰好啰嗦——”
“是谁上次发烧到39度还抱着我不撒手的？”
五条悟立刻闭嘴，假装没听见，转而研究起背包上的魔术贴。
机场对五条悟来说是个全新的世界。
他紧紧抓着夏油杰的手，眼睛却不停地四处张望，从自动贩卖机到行李传送带，再到玻璃窗外巨大的飞机，每一样都让他新奇得不行。
“杰！那个铁鸟真的能飞吗？”
“……那是飞机，不是铁鸟。”
“它会不会掉下来？”
“不会。”
“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我会接住你。”
五条悟眨了眨眼，突然笑了：“骗人，从那么高掉下来，杰也会变成肉饼的。”
夏油杰挑眉：“那你要试试看吗？”
五条悟立刻摇头，却还是笑嘻嘻地凑近他，小声说：“不过就算变成肉饼，我也要和杰黏在一起。”
夏油杰失笑，捏了捏他的脸：“笨蛋。”
飞机起飞时，五条悟整张脸都贴在窗户上，苍蓝的六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逐渐变小的地面。云层掠过时，他轻轻“哇”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了一道线。
夏油杰看着他，忽然想起五条家的长老们曾说，“六眼”是神赐的礼物，是咒术界的至高天赋。可此刻，这双眼睛映照的只是最普通的、属于一个孩子的惊叹和喜悦。
“杰。”五条悟突然转过头，“去了东京，你还会继续教我术式吗？”
夏油杰把热毛巾敷在他因为兴奋而发红的小脸上：“当然，不是说好了要教你吗？”
“那「苍」呢？还有「赫」？”五条悟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想学更厉害的！”
“贪心。”夏油杰弹了下他的额头，“先把基础巩固好。你以为上次是谁差点把房子炸了？”
五条悟撇撇嘴：“那是意外啦！而且杰不是用咒灵把碎片都接住了吗？”
夏油杰轻哼一声，看着窗外的云海。他知道普通教育对五条悟毫无意义——这孩子天生就该站在咒术界的顶点。而他，夏油杰，会亲手将这份力量引导至完美。
·
十七岁的五条悟在晨光中醒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眯了眯眼，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墨镜，却摸了个空。
“……杰，你又偷老子墨镜。”
“你自己乱丢的。”夏油杰的声音从训练室传来，伴随着咒力碰撞的闷响，“起床，今天要测试。”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爬起来。十年过去，他已经从那个矮矮小小的孩子长成了高挑的少年，白色短发乱翘的习惯却一点没变。他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晃到训练室门口，懒洋洋地往门框上一靠。
“早上好——测试能下午再做吗？”
夏油杰头也不回地操纵着咒灵：“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然后跑去把涉谷的咒灵全清光了。”
“那是因为杰的课程太无聊了嘛。”五条悟指尖凝聚出一团蓝色咒力，“看，我昨晚自己改良了「苍」哦。”
训练室里的空气突然扭曲，所有物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夏油杰终于转身，紫罗兰色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个改良确实精妙，甚至超出了他当年的预想。
“......不错。”夏油杰挥手驱散自己的咒灵，“不过控制力还是太粗糙。”
“诶——明明很完美了！”
“完美？"夏油杰指了指墙角被压变形的哑铃，“这就是你说的完美？”
五条悟吐了吐舌头：“细节不重要啦。”
“去洗漱。”夏油杰扔给他一副新墨镜，“吃完早饭重新调整。”
十年。
他们在这间东京的公寓里住了十年。
公寓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了训练场，墙壁上布满了练习术式留下的痕迹。书架上没有普通教材，只有密密麻麻的咒术典籍和夏油杰亲手写的研究笔记。
五条悟咬着面包晃进训练室时，夏油杰正在调整结界。
“杰，今天到底要测试什么？”
“领域展开。”夏油杰头也不抬地说，“你上周不是说有了新想法吗？”
五条悟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终于肯让我试了？”
“只准用30%的咒力。”
“诶——那多没意思！”
“60%。”夏油杰竖起两根手指，“再多就禁甜点一周。”
五条悟撇撇嘴，但还是兴奋地站到了训练场中央。他摘下墨镜，苍蓝的六眼在昏暗的室内如同两轮明月。
“看好了，杰——”
刹那间，整个空间被染成一片纯白。无数咒力在空中流转，构成一个完美的球形空间。夏油杰站在领域边缘，嘴角微微上扬——这个领域已经接近完成，只差最后的稳定性调整。
当领域消散时，五条悟得意地看向夏油杰：“怎么样？”
“持续时间比上次长了3秒。”夏油杰递给他一瓶水，“不过咒力流动还是有问题，第47秒时有间隙。”
“那种小事根本不影响实战啦！”
“小事？”夏油杰眯起眼睛，“上次是谁因为间隙被咒灵抓伤手臂的？而且你当时居然没开无下限？”
五条悟立刻转移话题：“杰，下午去涉谷吧！我想吃那家新开的可丽饼店！”
夏油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先调整完。”
傍晚的涉谷街头，五条悟举着两个可丽饼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夏油杰跟在后面，看着夕阳将少年的白发染成金色。
十七岁的五条悟已经强大到令整个咒术界震颤，但在夏油杰眼里，他永远是那个会为了一颗糖果眼睛发亮的孩子。
“杰！这个草莓的超好吃，给你留了一口！”
夏油杰接过被咬得乱七八糟的可丽饼，无奈地笑了。
这样就好。
他们不需要被世界认可，不需要遵循谁的规则。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彼此的家人，也是彼此最强的对手与同伴。
【在樱花坠落之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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