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爱今欢啊……
三人走了五六分钟，叶轻迟看看背包，笑说忘了点东西，把背包拿给今欢就急急掉头回去找了。
温芙知道，这是在给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她微抿唇，同叶轻迟柔缓浅笑。
少年人并不以为意，迎着今欢嗔怒的眸，摆摆手，步履轻盈，洒脱离场。
今天是工作日，小区里行人并不多。
天地好像就余下母女二人，迎着落日余晖，慢悠悠在鹅卵石路上徐行。
脚下路不平，今欢心也不静。
又一次鹅卵石硌到脚底，今欢气鼓鼓哼声，“我要回去了！”
她自觉和温芙没什么好说的。
没有妈妈，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今欢忿忿想。
温芙拦住她，她的语气是那么可怜，姿态是那么低，“欢欢……等等，好吗……”
“……”
今欢沉默片刻，还是继续随她走，只是不满哀怨，“妈妈有什么事情吗？”
她让我等我还能不等吗？
她就是明知道我不会拒绝她！
她就是知道我离不开她！
……
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充斥今欢脑海，她面上冷冷，试图用淡然来掩饰自己的懦弱。
温芙一哽，清晰地察觉到了今欢的不耐。
她心中期艾更甚，脑子也不甚清明，刚好前头有个亭子就拉着人过去坐下。
“欢欢……妈妈对不起你……”
又是以对不起开篇。
今欢厌弃地想，知道对不起了怎样？会改吗？不会改说什么？明知道我难过了还要把这个伤疤挖出来撒点盐是吗？
温芙察觉到她的冷然，有些心慌地拉住她的手，急急解释，“欢欢，妈妈知道上次的事情是弟弟错了，但是妈妈不能不管他啊……”
“我把他带回家，怎么能就这样不管他呢？”
温芙紧盯着今欢神色，试图从她面上得到理解。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两秒，今欢倏地起身岔开她的手。
女孩儿双手垂落，低着头质问自己母亲，“那我呢？！”
“那我算什么？！”
她胸腔剧烈起伏，几乎是气急，话也不择言，“您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吗？！”
“他想杀我！”
“他的手摸上我脖颈的时候，您怎么不问我怕不怕呢？！”
“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才走出那四方天啊…！”
回想起洛越手搭在自己脖颈的惊惧，今欢泣不成声，“我都已经退步了……”
“我都已经退步了啊…！”
她明明，努力让自己接受弟弟的存在了……
泪珠砸落在地，晕染出一片水渍，今欢压着大编帽，慢慢蹲下蜷成一团。
海市的秋大多数时候都是闷热的，秋高气爽在海市是极少数情况。
泪水打湿了青石板，又迅速弄花薄裤腿。
今欢把编帽压了又压，努力掩盖自己的失态。
她的胸腔闷沉钝痛，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可今欢却逐渐从中得出几分快感。
她看到温芙跌落在地，听到她的膝盖叩响了青石板，窥见温芙急急地从背包里拿药。
今欢仰头畅快笑了起来，“妈妈，你在着什么急呢？”
这些年缠绵病榻，今欢确确实实养出了一副怪脾气。
就像，一个神经病。
得出这个认知的时候，今欢甚至忍不住扬唇笑。
她啊，变成一个疯子了。
今欢兀自嘲。
还带疯了一个曾经最爱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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