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欢不是很想理他,正正身子赶人,“你走不走?”
“不走我叫人了。”
她语气淡淡,谈不上威胁。
声线还挺软乎,绵绵的,跟人一样,招人喜欢,就是头上包着的纱布有点丑。
陈最抬手戳了戳那块,勉强止止帮她把纱布扯掉的欲念。
今欢皱眉,“拿开你的手。”
她现在头部剧烈运动还是会牵扯到伤口,陈最下手没轻没重的,烦死人。
见她似恼了,陈最奇怪问,“生气了?”
他收手,似叹道:“果然女人就是蛇蝎心肠,今同学这样的乖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今欢不爱听这些,严声勒令,“现在就出去!”
“好嘛好嘛。”
陈最摸摸鼻子,一把将棉被盖上她的头,“你好好睡觉。”
“不对。”
今欢正要发火,就见这家伙又回来,把棉被扯了下去,然后说出些奇怪的话,“你应该先看一眼我。”
今欢:“?”
这厮没脸没皮地贴脸过来,“虽然现在没那么好看,但你要记得。”
“我待会儿回去就得被送出海市了。”
“今同学,我捉弄过那么多人,你可是唯一一个把屎锅往我身上扣的。”
……
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半天,并眼疾手快地拒绝了今欢几次输出,然后就扭头走了。
全程今欢都觉得莫名所以,但她确信,陈最再多来几次,能失手把她搞死也说不定。
谁会把棉被往人头上蒙的?!
今欢无语至极。
陈最刚踏出房门就遇上了查完监控回来的陈然,少年人面色不太好看,把人拎着往外一踹,僵着声同今欢说一句,“你好好休息。”
便关上了门。
瞧那派头,陈最有好一阵苦头吃。
不过别人家事今欢一向不爱掺和,她偏首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心想,今天天气实在不好。
李莳悦毫无预兆地动手败坏了今欢对学校的所有期望,她不免想起年后聚会,长婳的欲言又止,艾希的痛苦挣扎,还有周嘉屿他们如出一辙的坐视旁观。
往日披着蒙蒙滤镜的三班一次次在她面前扯开遮羞布,今欢有些累了。
连去学校的意都消减不少。
叶轻迟在她出事最开始那两周日日来,给她带些东西,替她收拾收拾病房,之后便坐在书桌上写写画画。
她休息环境要保持安静,叶轻迟努力压着声音还是不免惊扰她。
今欢其实感觉也还好,她喜欢睡醒房间有人的感觉,但某天看到叶轻迟眼底的青黑,联想长婳最近同她说,叶轻迟在参加高校一个竞赛。
又要兼顾工作又要兼顾学习,上面还有一个教授抛了橄榄枝,长婳都叹叶轻迟时间管理大师。
今欢恍然惊觉,原来,已经到了该放叶轻迟走的时候了……
她眼前的少年郎神色倦怠,却还是耐着性子温声询问她有什么事。
他眉眼极温,像个耐心的长者。
可今欢初遇时的叶轻迟,是自由翱翔,潇洒恣意的鹰。
泪意上涌,今欢微垂着眼,吞声说:“叶轻迟,你以后,不用天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