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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知媋兴致高昂的追,臊眉搭眼的丧气回来。
郦娘子和三娘在门口回来。
郦知媋望着这肃穆的大相国寺,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她拎起裙角从郦娘子三娘身边掠过。
她匆匆留下一句:“娘可以先走。”
郦娘子不明所以的看着郦知媋的背影,淡粉色裙角掀起地面上的灰尘,衬的她如天上的三月仙女般,因为奔跑额头上的珠钿乱晃,恰恰反映她此刻内心的着急慌乱。
暮色泼进大相国寺的九曲回廊时,郦知媋的珠钿铃声突然发疯似的响。
她提着裙角发了疯的往刚刚的庙殿里跑,她能感受到发间木芙蓉花瓣簌簌坠落,每一片都映着方才玉佩上的裂痕。
青砖缝里新长的苍耳子勾住绣鞋,被她生生拽断时溅出青汁。
郦知媋到往刚刚的庙殿里——
那扇门已然关上,不知为何她觉得庭院里空荡荡的。
富有生机的爬山虎再也没了当时活力。
郦知媋悄悄的打开门,她怀着希冀目光往里看——
只有一个小咪僧在里面清扫,听到开门声他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施主可是要寻人?”
郦知媋自己也说不清。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看到人影的那一刻她欣喜若狂,可认清真相的她心底就像被无数根丝线缠绕,一用力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郦知媋道:“小师傅可还看到刚刚在这殿宇的人?”
小咪僧回答道:“这个殿宇从未有人来过,施主怕是寻错地方了。”
他还说了句“阿弥陀佛”
郦知媋:“多谢师傅。”
她转身离去,刚刚的一切就像是她依靠在墙上的一场梦般。
醒来,再去寻。
却没了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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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康宁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三娘一脸焦急的问她。
郦知媋回去找郦娘子的路上就已经平定好心情了。
郦知媋勾起一抹笑容,依旧是以前那般甜甜的笑,梨涡若隐若现,对着郦娘子道:“我无事,只是想起来好像有东西落在寺庙里了。”
郦娘子放心下来:“可是寻到了?”
郦知媋:“是,幸好我运气好被小和尚捡到。”
“下次可得注意点,别落下了不该落的东西。”郦娘子教育道。
“是是是。”
做了马车回汴京城中,郦知媋又马不停蹄的往外面跑,郦娘子是想拦都拦不住。
郦娘子无奈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家中可是什么人间地狱,让这小六待一会就觉得引火烧身。”
三娘道:“六娘年纪小正是爱玩的年纪,这汴京又是繁华热闹,爱玩也不无道理,娘就随六娘去吧。”
郦娘子眼神中布满惆怅与一丝担忧:“六娘这性子我是真怕以后嫁人了会被夫婿嫌弃,阿姑蹉跎。”
郦知媋跑进了玉器铺她还没有放弃。
虽说李六郎是说赠予她的,可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又那么贵重。
郦知媋很是愧疚,觉得自己没有保管好朋友的东西。
郦知媋几乎是跑遍了离家近的玉器铺 ,但得到的结果都是这玉佩贵重非常,质地细腻特殊,乃是辽国产物,不能够修补。
最后有好心的店人给她指了个去处——
汴京城内,一家名为“琢玉坊”的店铺坐落在御街旁。店内陈列着各式玉器,从玉佩到玉簪,无不精美绝伦。店主是一位年过五旬的玉工,正低头用琢玉刀修复一枚断裂的玉佩。见客人进门,他抬头笑道:“客官可是要修玉佩?小店手艺包您满意。”
那其他店家说这是全汴京最好的玉器铺了。
琉璃坊的天光被格栅切得细碎,郦知媋摊开掌心时,玉佩的裂痕正巧截断一缕浮尘。老玉匠的麂皮手套抚过螭纹,突然颤如风中秋叶:"娘子可知这是蓝田水苍玉?"他指着玉心絮状纹路,"瞧这'金簪刺月'的品相,百车玉料也出不了一钱。"
老匠人用犀角镊挑起玉屑:"双螭衔珠的雕工,得用失传的跳刀法。您看这龙睛..."
老匠人不敢说话了。
“此玉修不得,小娘子赶快走吧。”
郦知媋站在店外,手指摸到了玉佩上的“受益”两字,被她摸出了艳光。
午时的日头正毒到子夜打更声里。
郦知媋跑遍了整个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