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有点悲伤

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已经斜斜地洒在窗帘上，竟然是下午了。朝阳听到卧室里传来动静，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后轻轻推开。

朝阳宝，你醒啦？我给你点了外卖，是你喜欢的咸骨粥哦。

朝阳对了，刚才我看你化妆包里的药好像快没了，等会儿我们收拾一下去趟医院吧？

罗笙好啊，正好也该去复查一下了。

吃完饭后，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开始搜索地址准备打车去医院。朝阳翻找手机

朝阳终于到了，宝，我先帮你去挂号，你在椅子上坐着等我，嘿嘿

罗笙好，那我先找找攻略，看看我们晚上去哪里逛。

医院门口，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戴着黑口罩和黑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穿着风衣大步流星地往挂号处走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马嘉祺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应该没人会注意我吧，早知道把昕哥叫上了。

马嘉祺还是早点拿完药回去吧。

朝阳挂完号后小跑过来，手里紧紧攥着挂号单。

朝阳宝，走吧，心理科在四楼，我们得过去了，等会儿还要去药房拿药呢。

罗笙好，我刚才看到有一家Live house气氛挺不错的，看很多人都推荐，咱们晚上去那儿看看吧？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鼻腔。罗笙攥紧了手中的挂号单，薄薄的一张纸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裂纹。“0215号请到三诊室。”机械女声在走廊里响起，瞬间感觉心脏像是被浸泡在碳酸饮料里，气泡沿着静脉直冲太阳穴。诊室门推开时带起一阵带着药味的暖风。医生摘下滑到鼻尖的老花镜，白大褂袖口沾着块碘酒痕迹。

医生看你从别的医院调过来的病例有开舍曲林，吃了会吐得厉害吗？

罗笙好……好些了，最近没有出现呕吐的现象。

医生好，那我这边就正常给你开药了，等会拿着药方去一楼大厅配药房拿药，注意保持心情愉悦，积极治疗抑郁症很快就能康复。

打印机嗡嗡吐出新的处方单时，走廊传来推车碾过地砖的声响。手机时不时震动发来一条条信息，低头看是朝阳在询问情况怎么样了，罗笙拿过药方转身向医生道谢便出门了。

朝阳宝，咋样咋样？应该好很多了吧？我看你最近心情很不错。

罗笙嗯，医生说好很多了，只要坚持治疗就可以了。

罗笙我们先去拿药吧。

三楼的咽喉鼻科里，马嘉祺正盯着诊室墙上的咽喉解剖图发呆。霓虹灯管在磨砂玻璃上投下惨白的光晕，把那些蜿蜒的血管纹路照得如同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

医生急性喉炎初期。

医生的镊子轻轻敲了敲显示屏，CT影像上那团模糊的阴影便随着光标颤动起来。

医生马先生，您最后一次用声过度是什么时候？

诊疗器械盘里躺着未拆封的喉镜探头，不锈钢表面映出他欲言又止的唇形。马嘉祺下意识摸向颈间缠绕的围巾。今天的凌晨，在练习室镜墙前排练新歌时，突如其来的刺痛像有人往喉管里塞了团浸透酒精的棉花。他记得自己扶着把杆慢慢蹲下，手背蹭过木地板积攒的薄灰。

医生头孢克肟每日两次，西吡氯铵含片间隔三小时，一楼大厅配药房拿药。

马嘉祺好，我之后会注意的，麻烦了。

一楼配药房，“0215号请到3号窗口取药。”机械女声刺破凝滞的空气。罗笙摸着口袋里被体温焐热的处方单，玻璃窗后递出的白色药袋带着凉意，罗笙习惯性低头道谢。转身时撞到身后人的肩膀，薄荷混着雪松的香气漫过来，她听见药袋落地的闷响。

马嘉祺抱歉。

捡药袋的手指骨节分明，罗笙抬头时正对上少年压低的渔夫帽口罩上方露出双湿漉漉的鹿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翳。候诊厅的电视突然开始播放时代少年团新歌MV，画面里穿铆钉皮衣的少年在聚光灯下纵情高歌，与眼前人苍白的指节重叠成双重曝光。药盒上的姓名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马嘉祺罗笙？舍曲林，适用于抑郁症伴明显焦虑症状……

少女接过递过来的药，点了点头道谢后，转身拉了拉在旁边发呆的朝阳，两人迅速离开医院。

朝阳好眼熟啊，宝，感觉像马嘉祺，可是马嘉祺为什么会来医院呢？

少女想起来在纪录片里那个少年因为用嗓过度到医院打点滴，不禁忍不住心疼。应该只是相像的人，肯定不是他。

罗笙应该不是他吧，我们先回酒店吧。

马嘉祺坐在车上忍不住回想起他看到的那个名字。

马嘉祺罗笙，是昨天和真源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吗？

马嘉祺抑郁症吗？难怪她给我的感觉有点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