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揉着眼睛从课桌上坐起来时，数学老师正用三角板敲着黑板："这道题的解集是空集——就像某些同学的脑子！"
全班哄堂大笑，林深却感觉后颈发凉。他摸了摸校服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新月形胎记，那里总像藏着只不安分的小猫，时不时用肉垫挠他的神经。
"林深同学！"老师突然点名，"请你解释一下这道几何题的第三种解法。"
林深的影子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慌忙站起来，膝盖撞翻了水杯。水流顺着桌缝蜿蜒成奇异的黑色纹路，在阳光照射下竟折射出暗红色光芒。全班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那道水痕竟像活物般蠕动着爬向程鸢的方向。
扎着蝴蝶结的女生猛地跳开时，发带上的樱花扑簌簌落在地上。林深看着自己脚下不受控的黑影，突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看到的古书插画：穿着黑色长袍的古人正在用影子编织陷阱。
"你的影子..."程鸢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颤抖。她弯腰捡花瓣的手指泛着淡金色微光，那是上周治疗他膝盖擦伤时留下的痕迹。此刻那些金芒正顺着她的血管流向颈后新月胎记，仿佛在呼应林深身上同样的印记。
突然整栋教学楼的灯光开始高频闪烁。林深感觉有无数细小的黑点涌入瞳孔，视野边缘泛起类似老式电视机信号不良的雪花纹。他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化作三米高的黑袍人形张开双臂，书架上的《平凡的世界》哗啦啦散落成漫天纸页。
"小心！"程鸢甩出书包里的护身符。那是个樱花造型的挂坠，在半空中燃烧成青色火焰。黑影触碰火焰的瞬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竟将火焰吞噬殆尽。林深听见自己血管里响起鼓点般的轰鸣，黑影再次膨胀到五米高，指尖迸射出暗红色电弧。
整层楼陷入死寂。教导主任冲进教室时，只看到林深瘫坐在墙角，额角渗出冷汗。而那个黑影正安静地蜷缩在他脚边，像条温顺的巨犬。
"刚才...发生了什么？"程鸢蹲下来轻声问道。她的指甲盖下藏着淡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着微光。
林深颤抖着举起手，发现自己的影子又变回了正常形态。他注意到程鸢颈后有一枚新月形状的胎记，和梦中反复出现的印记如出一辙。
"你的影子..."程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按在脉搏处，"它在渴求能量。"
此时广播突然响起紧急通知，整栋教学楼的灯光开始频闪。林深感觉右眼视野边缘泛起暗红色波纹，黑影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点涌入他的瞳孔。当他再看程鸢时，发现她的后颈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黑色印记。
"快看窗外！"程鸢突然指向教学楼顶。林深转头望去，黑曜石组织的银色制服在楼下广场上闪过。他突然打了个响指，影子立刻分裂成两个小黑影，一个扮成蒙面忍者，另一个举着"禁止跳楼"的警示牌。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当黑曜石成员冲上楼时，只看到林深正趴在栏杆上睡觉，睫毛上还沾着刚才打斗扬起的灰尘。"报告主任，我们抓到个梦游怪。"程鸢把昏迷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推，转头朝林深眨眨眼，"这次算你立功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走廊砖地上交缠成奇异的图腾。林深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偷偷勾住了程鸢的小拇指，连忙假装整理书包："那个...放学后能请你吃章鱼小丸子吗？就当是...那个能量什么的补偿。"
程鸢耳尖微微泛红，低头把护身符塞进他口袋："下周物理竞赛，记得来给我当人肉计算器。"她转身时裙摆扬起樱花香气，颈后的新月胎记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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