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楠站在 “徐氏宗祠” 斑驳的朱漆门前,望着门楣上褪色的鎏金匾额,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作为江城大学考古系的学生,他为了撰写毕业论文,在查阅地方志时偶然发现了这座被遗忘的清末古宅 —— 传闻这里因家族接连遭遇离奇死亡事件而荒废,更有甚者说宅中藏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术。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若有若无的线香味道。院内荒草丛生,青砖缝隙间钻出的苔藓泛着诡异的墨绿色。
正对着大门的影壁上,褪色的麒麟浮雕仿佛在雨中扭曲变形,林楠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左侧角落,瞳孔猛地收缩 —— 那口半人高的古井旁,一个身穿月白色旗袍的模糊身影一闪而过,发梢还滴落着水珠,转眼就消失在雨幕里。
“一定是错觉。”
林楠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手电筒。穿过垂花门,前厅的梁架上结满蛛网,供桌上摆放的牌位蒙着厚厚的灰尘。
他蹲下身,发现供桌下散落着几本泛黄的日记,纸张早已脆化,字迹却清晰可辨。翻开其中一本,娟秀的小楷记录着光绪二十三年的琐事,直到某一页突然被血渍染红,潦草的字迹写着:“吾儿夭亡,唯有以血为引,借阴阳秘术......”
当晚,林楠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辗转难眠。子时刚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楼上传来,时断时续,仿佛被人捂住嘴巴般压抑。
他猛地坐起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二楼回廊,却只看到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下的斑驳光影。转头的瞬间,镜子里闪过一抹白色衣角,他惊恐地回头,帐篷内却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剧烈起伏的喘息声在寂静中回荡。
接下来的日子,诡异事件愈演愈烈。林楠放在桌上的罗盘会突然逆时针飞转,砚台里的墨汁凝结成血红色的符咒。最可怕的是,每当他望向铜镜,都能看到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站在身后,她眼神哀怨,发间还插着一支银簪,可当他转身时,镜中的身影又消失不见。
而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异常,手臂上逐渐长出青色纹路,如同藤蔓般顺着血管蔓延,触碰时还会传来刺骨的寒意。
第七日深夜,林楠在西厢房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线装书,封皮上用朱砂写着《阴阳转生术》。翻开书页,泛黄的纸上画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插图:孕妇被剖开腹部,婴儿浸泡在血池中;道士用银针贯穿孩童眉心,念念有词。
他颤抖着继续翻阅,终于找到了关键线索 —— 原来当年徐家夫人为复活夭折的孩子,听信妖道谗言,在宅中进行活人祭祀,却因触怒阴司,导致整个家族横死。
顺着书中的指引,林楠在地下室找到了祭祀密室。石门上刻满了狰狞的恶鬼浮雕,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腥甜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月光透过头顶的气窗照进来,照亮了密室中央的祭坛:青铜鼎内积满黑色的污垢,四周摆放着七具孩童骸骨,他们的手腕被铁链束缚,眼窝里插着铜钉。祭坛后方的墙壁上,用朱砂画着巨大的阴阳鱼,鱼眼处镶嵌着两颗漆黑的宝石。
“你终于来了。” 阴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林楠浑身僵硬地转身,那个身穿旗袍的女子正站在阴影中,她的脸惨白如纸,脖颈处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发间滴落的水珠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的印记。“把身体给我,我要我的孩子......” 女子缓缓伸出手,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青灰色的寒光。
林楠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像被钉住了一般。女子的手触碰到他肩膀的瞬间,他感觉有无数冰锥刺入体内,青色纹路开始疯狂生长,顺着脖颈爬向脸庞。恍惚间,他看到祭坛上的阴阳鱼活了过来,两条鱼首尾相接,将他卷入一片血色漩涡。
三日后,警方接到报案来到古宅。在祭祀密室中,他们发现了林楠的尸体,他跪坐在祭坛前,双手捧着一具婴儿骸骨,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手臂和脖颈处的青色纹路交织成复杂的符咒。而那本《阴阳转生术》,早已化作灰烬,随风飘散在空荡荡的古宅中。
从此,每当雨夜,附近的村民都能听到古宅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女子的啜泣声,仿佛那被封印百年的诅咒,永远无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