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芷在初景二人面前站定，双手缓缓抬起，掌心之中，紫色妖力如活物般翻涌，渐渐凝聚成一团妖异的光团。
初景只觉心脏骤然被无形之力攥紧，胸腔里仿佛有一团烈火在奔腾，那颗心竟不受控地剧烈震颤，似要破膛而出。
他下意识按住心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却又猛地将手放下——掌心里的冷汗混着指尖的颤意，在衣料上洇开一片水痕。
剧痛如潮水般漫过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哀鸣。
初景却咧开嘴，笑容混着额角滚落的汗珠，在苍白的脸上绽成一抹血色红梅。
很快，很快，他的妖丹就能救活小五哥了。
小五哥能和他的妻儿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虽然，他看不到了。
初景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
如果不是小五哥，他可能一直在稽查司关押着，看不见日升月落，春暖花开。
如今，能在人世走一遭，已经够了。
他不能贪心。只是……不甘心啊！
随着妖丹浮现，初景倒在了地上。
众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叶凝芷的动作，神色复杂，既担心木小五救不活，又难过初景的死去。
一旁，杨雁紧张的望着木小五，手死死的抓着东方淮竹的手臂。
“你说她会成功吗？”
杨雁紧张的开口。
东方淮竹:“你希望她成功吗？”
成功也就意味着，初景用自己换了木小五一命。
对吗？
东方淮竹不知道。
人与妖，亲与疏，答案或许显而易见。
可她心里，就是觉得憋得慌，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底，喘不过气来。
杨雁没有答话，若是可以，她也愿意牺牲自己，只愿木小五而活。
可她没办法。
而叶凝芷却是丝毫未曾感受到紧张气氛。
她手腕翻转，一把将妖丹握在手心，然后轻轻一撕，将它撕成了两半。
很随意，很轻松，仿佛撕的不是妖丹，而是一块布，一张纸。
妖丹撕开之后，叶凝芷运用妖力，将它们放了回去。
一半归木小五，一半归初景。
叶凝芷手掌结印，紫色妖力顺着掌心窜向木小五和初景后心，在接触皮肤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紫光。
转瞬间，在两人身上形成金色大印。
然后缓缓向四周扩散。
一串又一串，像水波一样，连绵不绝。
叶凝芷动作不停，她咬破食指，红色血液点在阵图之上，继而融为一体。
天地骤然变色。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狂风卷起落叶打在众人脸上，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天空中，两道闪电交织在一起，如金蛇狂舞般劈向地面。
叶凝芷指尖的血珠与阵图相融的刹那，金色大印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将漫天乌云撕开一道裂缝。
初景胸前本该空无一物的位置，此刻正缓缓凝聚出半颗泛着温润光泽的妖丹。
而木小五心口的伤处，则被另一枚妖丹的微光包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狂风骤停，暴雨却在瞬间倾盆而下。
叶凝芷脸色惨白如纸，额间冷汗混着雨水滑落，却仍紧盯着地上的两人。
初景睫毛轻颤，指尖忽然动了动——本该消散的生机，正顺着那半枚妖丹源源不断地涌回体内。
他缓缓睁眼，视线穿过雨帘，看见木小五正被杨雁扶着坐起，对方望向自己的目光里，竟含着从未有过的复杂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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