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凌府，月光清冷。
叶凝芷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踏过青石铺就的回廊，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纤细，却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严。
院中，剑光如雪。
凌不疑正在月下练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杀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在这柄长剑上。
他的动作迅猛而精准，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听到脚步声，凌不疑猛地收剑。
看到来人是叶凝芷时，他眼中的杀气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欢喜。
他匆匆收剑，想要上前。
“我该叫你凌不疑，还是霍无伤？”
叶凝芷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清冷得如同寒冰。
凌不疑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手中的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那双向来坚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痛苦。
凌不疑低下头，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个秘密，他藏了十五年。
叶凝芷一步一步朝前走，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月光洒在她绝美的脸庞上，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带着逼人的寒意。
“陛下下旨，重查孤城案，可你凌不疑却偏偏不看这个案子一眼，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扎心。
凌不疑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霍夫人被刺杀，你作为她的亲生儿子，却不追查凶手，是为什么？”
叶凝芷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能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挣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紧张气息。
“明明前些日子，我感受到你的情意，可最近你却远离了我，是为什么？”
最后一句话，让凌不疑猛地抬起头。
他看到叶凝芷眼中不只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伤痛。
这一刻，他的心如刀绞。
“你准备干什么呢，霍无伤？”
叶凝芷停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斑驳的阴影。
凌不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眸子里已经没了慌乱，只有深深的疲惫和痛苦。
“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十五年来积压的所有情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凝芷的手轻抚过腰间的匕首，动作优雅而危险。
“从你第一次听到孤城案时的反应开始。”
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刃。
“一个正常的朝臣，听到这样的冤案，应该义愤填膺，应该主动请缨调查。”
“可你呢？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文帝面前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凌不疑苦笑一声。
“原来我演得这么差。”
“不，你演得很好。”
叶凝芷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好到我差点被你骗了。”
“如果不是我派人暗中调查，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还真以为你就是那个对我一往情深的凌将军。”
凌不疑的心猛地一沉。
“你派人调查我？”
“调查你？”
叶凝芷冷笑一声。
“我调查的是孤城案，是你父亲凌益的罪行。”
“你只是恰好撞到了我的网里。”
她转身走到院中的石桌前，纤细的手指轻抚过桌面的纹理。
“当年孤城大火，霍家满门被屠，唯独霍君华和她年幼的儿子侥幸逃生。”
“霍君华疯了，可她的儿子呢？”
“一个五岁的孩子，亲眼看到外祖家被屠杀，看到满城大火，你觉得他会忘记吗？”
凌不疑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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