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哲的目光停留在苏漾身上,眼中满是心疼。他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打开小夜灯,将苏漾小心翼翼地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苏漾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被什么惊扰了心神。萧景哲不停地轻拍她的背,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漾漾不怕……景景在这呢,对不对呀……”苏漾紧紧抱住萧景哲,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更多的安全感。
苏漾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血腥的雨夜:妈妈被爸爸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打得东倒西歪,脚踢在妈妈身上的声音让人心痛不已,妈妈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然而,即便如此,妈妈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推出了门外,让自己去了萧家。萧家人和佣人都很心疼她,可那时的她却无法理解,为什么报警后,家暴依旧不违法。妈妈被打得遍体鳞伤,被送到医院重症监护室,却在第二个晚上“意外”离世。
六岁的萧景哲当时就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保护着同样六岁的苏漾。苏漾永远不会忘记——她当然是不会的。
思绪渐渐回笼,外面的雷声依旧轰鸣,雨也越下越大。苏漾就这样窝在萧景哲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漾漾先松手好不好呀?景景要先去洗澡才能陪漾漾。”萧景哲的声音依旧温柔。苏漾抬眸,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此时的她意识有些不清醒,“景景也不要漾漾了吗……景景别走……漾漾很乖的……”她带着哭腔说道,害怕被抛弃的感觉如影随形。于她而言,萧景哲是她最亲近、最熟悉的人。
萧景哲看到她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景景没有不要漾漾……我们都知道漾漾听话,漾漾是最听话的,对不对?”他捏了捏她的鼻尖。苏漾点了点头,像小孩子一样慢慢松开手,“嗯……那你要快点洗……”
萧景哲心头一颤,心软得不行,他摸了摸苏漾的脑袋,“那漾漾乖乖的哦,景景一会就好了。”
浴室里雾气蒸腾,萧景哲站在淋浴下,心中满是自责。他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没能陪伴她度过那些艰难的夜晚。七年的时光里,没有人陪她,而以前的他总是会陪着她打电话,如今却只能默默懊悔。
等萧景哲出来时,苏漾还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等他,好乖。萧景哲走过去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拉着苏漾的手,陪着她说了会儿话。苏漾已经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靠在萧景哲的肩上睡着了。听到旁边女孩均匀的呼吸声,萧景哲安顿好她,自己也躺下。
萧景哲小心翼翼地抱住苏漾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离开房间,在阳台上打了个电话,吩咐了一些事情。处理完琐事,萧景哲才屁颠屁颠地跑回苏漾房间,钻进被窝抱紧苏漾。
睡梦中的苏漾仍在哭泣,不过是无意识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片。萧景哲怜惜地将苏漾轻轻翻了个身,更加紧地抱住她。睡梦中的苏漾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和安心的味道,不自觉地往萧景哲怀里钻了钻。萧景哲微微勾起唇角,低头亲了亲苏漾的唇角,神色温柔,“漾漾,晚安。”